書童點頭。
柳言白捏了捏眉心,私心來說,他根本不想要楚箫和虞清的命。虞清乃良将之才,殺之可惜,而楚箫雖沒什麼用,卻是楚謠的親哥哥。
但他們十年前在定國公府禁地裡見過老影主的相貌,再見一定認得出,距離國宴尚有四個月時間,留着他們實在太過冒險。
若在明年國宴之前暴露了老影主的身份,那麼他們傾盡心力籌謀這麼多年的計劃,将有可能毀于一旦。
正如老影主所說,改朝換代,以新代舊,犧牲在所難免。
柳言白閉眼定了定心,又問:還沒找到阿飛?
書童比手勢:沒有。先前他體内的對蠱有死亡的征兆,随後又活躍起來,說明他人無恙,估計是躲在哪裡養傷。”
*
前往洛陽依然需要走官道,這并不耽誤寇凜走一路訛一路的計劃,每晚宿在驿站裡時,總會孤身入城裡逛一圈。
對楚謠美其名曰去縣衙翻閱一下卷宗,是否有冤假錯案。
實際是去碰瓷。
憑借多年積累的經驗、過硬的身份和訛人手段,如他預想,得了不少的錢财,起碼賺回兩個佛像金身錢。
楚謠雖有懷疑,始終難以預料他沒下限到這地步,何況寇凜每次外出回來,的确拿了不少的卷宗副本——其實都是套着卷宗皮的賬本。
這令楚謠頗為欣慰,但更讓她欣慰的還是楚箫的轉變。
自從離了紅葉縣,無論馬車上還是投宿時,楚箫手裡總是離不開書。從前一到戌時就去睡覺的懶貨,夜夜過了子時房内還燃着燈。
楚謠也不知紅葉鎮内到底哪一點觸動了他的神經,從《大梁律》到《洗冤錄集》,再到《逍遙遊》和《顔氏家訓》,柳言白書匣内所帶的書,全被他看完了。
還求着寇凜從縣裡書局給他買些書回來看,不說書名,買什麼他看什麼——寇凜故意捎回來的民間志異和低俗話本,他也照看不誤。
袁少謹見他這般努力,也跟着一起看,但楚箫看的書除了閑書外他基本倒背如流。唯有央着寇凜從書局也買些雜書給他看,為此被寇凜坑了不少錢财,坑到身無分文,全部記在賬上,也顧不得。
臨近北直隸和河南邊界,夜晚住進驿站後,楚箫剛央着準備出門的寇凜帶書,袁少謹便跳出來也要一模一樣的。
等寇凜離開後,楚箫惱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不是有病,總和我比什麼?難道你還沒看出來,離開國子監之後,我倆都是廢物?你有本事去和寇大人、和老師比啊?”
袁少謹振振有詞:“他們比咱們年紀大,閱曆深,我與他們比什麼?何況我連你都比不過,我還和誰比?”
楚箫最煩他這點兒,不再搭理他,抱着書去找楚謠,四書五經中有些不懂的地方,他得去問楚謠,不能去問柳言白,不然等于暴露了他從前不學無術。
卻聽袁少謹在身後道:“我并不是輸不起,隻是每次看到你,我總覺得老天不公平。”
楚箫眨了眨眼,頓住腳步。
旁人與他談論“不公平”這三個字,他是信的。因為他含着金湯匙出世,根本無需努力,便能得到旁人耗盡心血想要得到的許多東西。
但袁少謹與他一樣,江東袁氏,首輔之子,比他還更顯赫。
袁少謹忿忿不平,說起來簡直一把辛酸淚:“無論書院還是國子監,你有一半時間都在堂上睡覺,下堂便去和虞清玩樂,我總以為你是故意麻痹我,其實夜裡偷偷用功,我因此派人去盯着你,盯了幾個月,結果你每日下堂真在四處閑玩……你用功時我用功,你玩樂時我還在用功,可我無論付出多少努力,始終輸給你!”
兩人的爹曾經也是同窗,楚尚書無論各方面從來也沒赢過袁首輔,袁少謹自認自己的腦子不可能比楚箫差多少,若兩人付出同樣的努力,輸便輸了,他無話可說。
可楚箫用功不足自己的一半,卻次次吊打自己,這讓他完全無法接受。
盡管他父親從未因此責備他,還時常勸他應以平常心看待,可他心中就是郁郁不平。
尤其,楚箫還可能是個女人。
楚箫張了張嘴,不知該怎樣解釋。
他是沒用功,但楚謠從前沒日沒夜的用功,生怕被袁少謹超過。
但他也沒覺得自己有錯,這是袁少謹自己偏執,就像他也一樣有着偏執。
楚箫心中似有所悟,原來一個人再赢過對手之前,首先得赢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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