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戰場變得極度混亂,晉軍用投石機發射燒紅的鐵球在冰面上制造出1百多個大窟窿和無數道裂縫,破壞了冰面的整體強度,匈奴騎兵敗退時大量騎兵從裂縫附近飛馳而過,直接踏碎了冰面,形成1條長度超過兩裡的巨大冰縫,正好從這道冰縫附近飛馳而過的騎兵跟下餃子似的咕咚咕咚不斷栽進冰冷的河水中,身上的铠甲在此時變成了緻命的累贅,讓他們像石頭1樣1沉到底,消失在冰水之中……
長水軍和越騎都深谙“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越騎兩翼迂回将胡騎堵住,長水軍1千兩百重騎兵如牆而進,猛撞上去!
中原重甲鐵騎兵對胡人輕騎兵的優勢在這1刻體現得淋漓盡緻:長水軍的戰馬肩高普遍在十5掌半,也就是155厘米以上,平時吃的草料裡都拌有大量莜麥、黑豆,到要打仗的時候馬料裡還要加鹽、雞蛋,上陣前更是要讓馬喝1點酒,這樣的待遇是草原上長大的胡馬做夢都不敢想的。牧草的營養很有限,想長膘長肌肉還是得吃富含澱粉的食物,草原上的馬想要吃到大量富含澱粉的食物,隻能等到秋季,那時大量禾本科植物都抽穗了,那些草籽成了馬的美食。知道遊牧民族為什麼老是喜歡在秋季大舉入侵了吧?因為那是他們的戰馬1年中最肥最壯的時候,此時不搶更待何時?
這種半野生的馬論體格論爆發力,都沒有辦法跟中原地區用谷物喂大的馬比。古典時代乃至現代最優秀的戰馬基本上都是圈養的,曾讓大漢兩次萬裡遠征,不惜打穿整個西域隻為搶到手的汗血寶馬是這樣,印度著名的小卷耳馬是這樣,中東的阿拉伯馬更是這樣,至于歐洲那1大票的溫血馬、熱血馬更是如此。你讓那些溫血馬、熱血馬到大草原上啃草皮試試?分分鐘死給你看!營養跟不上肯定是不長個的,就算長,那也是竹竿1樣的身材,根本就長不壯,傻子都知道這1點。那些在草原上長大的胡馬普遍個子低矮,載重能力有限,身穿皮甲甚至無甲的輕騎兵騎肯定沒問題,但讓身披重甲的騎兵騎,估計它們會直接哭出來:臣妾做不到啊!
現在,長水軍1千兩百重騎風馳電掣,猛撞過去,好些狼狽逃竄的匈奴騎兵直接就給撞飛了……是的,長水軍甚至不屑于向這些小雜魚揮動手中的兵器,光是縱馬撞過去便将他們連人帶馬1并撞飛,誰叫他們的戰馬體重隻有長水軍戰馬的1半?匈奴騎兵不禁駭然失色:放在平時他們完全可以憑借開闊的戰場,利用自己戰馬負重輕、耐力強的優點與這些鐵罐頭周旋,利用靈活的走位和無休止的箭雨1點點的消耗對方的體力和鬥志,拖到對方疲憊不堪了再反殺,可現在他們這麼多人擠成1團,退路還被切斷了,完全是重騎兵的靶子啊,躲都沒地方躲!恐懼之下,他們不顧1切的往前擠試圖躲避這毀滅性的沖擊,結果就是将更多的人給擠進了冰冷的冰水中,而已經破裂的冰面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壓力,大面積開裂、破碎,1時間落水聲不絕于耳,驚恐萬狀的尖叫聲和憤怒的咒罵聲此起彼伏,煞是熱鬧!
對手已經陷入絕境,但長水軍并沒有半點要收手的意思,他們1次沖擊将數千匈奴騎兵都給趕到了冰縫旁,人擠着人,馬擠着馬,不斷有人落水。1擊得手後,他們立即後撤,沒有繼續往前沖,而越騎馬上補位,下馬列隊拿起步弓搭上長箭照着擠成1團的匈奴騎兵猛射。匈奴騎兵的皮甲根本就無法抵擋高磅數步弓射來的利箭,被1叢叢的射翻。1些軍官怒吼:“往外打!往外打!”勇氣尚存的匈奴騎兵紛紛轉身策動戰馬朝越騎沖去,他們知道繼續窩成1團隻有被射成篩子的份,想活命就隻能往外打!可越騎根本就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看到他們沖過來立馬收起步弓上馬開溜,緊接着長水軍手持長槊勢如奔雷的撞過來,隻1擊便将試圖反擊的匈奴人給撞了個708落,逼得他們窩成1團拼命放箭以抵禦這些鐵罐頭的進攻……
然後越騎又回到原來的位置,用步弓繼續照着他們猛射。等到匈奴人給射得受不了了,拼命反擊之際,他們再次開溜,然後長水軍猛沖過來……就是玩,不把匈奴人的心态搞崩絕不罷休!
都說父愛如山,其實長水軍對匈奴人的愛也如山1般,隻是現在匈奴人被這山崩地裂般的愛意給撞得血肉橫飛而已。幾個回合下來,匈奴人的心态徹底崩了,他們完全不聽指揮,像無頭蒼繩1樣4處亂竄,要麼瘋了1樣揮舞着兵器冒着箭雨朝晉軍殺過去,要麼縱身跳進冰水中試圖遊過去……前者很快被射成了海膽,後者跳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浮起來了。這道冰縫最窄處不過56米,然而就這56米的距離,對于被困住的匈奴騎兵而言卻如同天塹1般,可望而不可及!
看到匈奴人已經完全崩潰了,羊峻1聲令下,兩千越騎紛紛放下弓弩沖了上去,對着匈奴的殘兵敗将展開無情的屠戮。不少匈奴人恐懼之下選擇了跪地求饒,可依舊被1刀砍翻。仗打了這麼多年,雙方結下的仇恨實在太深了,哭喊求饒無法激起對手的半點同情心,晉軍是這樣,匈奴漢國的軍隊也是這樣,在交戰雙方的将士看來,隻有晉人胡人死光了,這場戰争才會結束!
跪地求饒?那隻會死得更快!
另1邊,石家那支虎騎在晉軍步兵的瘋狂進攻之下也是死傷慘重。由于戰馬失去了奔跑騰挪的空間,那高大的馬匹,那厚重的盔甲,都成了這些騎士的累贅,讓他們在面對晉軍的進攻時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就連從頭到腳都包裹在厚重鐵甲裡的具裝重騎也難逃厄運,不是被砍斷馬腿連人帶馬1起摔倒,就是被晉軍用斧槍背面的突出物鈎住,硬生生從馬背上拖下來。他們的盔甲真的太重了,1旦倒地,沒有人從旁協助的話短時間内是爬不起來的,而晉軍顯然不可能幫他們,弄倒1個,馬上将槍尖對準對方的眼睛狠命刺下去,消除對方重新爬起來的可能。在這種極其被動的困境之下,虎騎将士已經徹底絕望了,不少人主動卸下了頭盔,不是為了輕便,隻是為了1個痛快。
北宮靜1直冷眼看着,看到越來越多虎騎摘下頭盔暴露出頭部要害,他忽然下令:“停止攻擊!”
命令迅速被傳達了下去,正在紅着眼睛大4殺戮的晉軍愣了1下,紛紛停手,喘息着用血紅的眼珠子盯着虎騎的殘兵敗将,1個個如同煞神附體。而虎騎的殘兵敗将沒有趁機反擊,隻是用迷茫的目光看着晉軍。他們的心态被完全打崩了,就算晉軍主動撤退,隻怕他們也鼓不起發動反擊的勇氣了。
北宮靜手持長槊策馬上前,所到之處,那些煞神附體的晉軍軍士紛紛兩邊讓開。這1仗的統帥名義上是羊忱,可實際上1直都是他在指揮,近兩萬大軍聽從他的号令奮勇作戰呢,在洛陽這旮旯打了3年,還從來沒有打過這麼富裕的仗。手中本錢空前雄厚不說,還有李睿這個總是能弄出1些奇奇怪怪又威力無比的武器的狗頭軍師,這1仗打得比較輕松,他難得的沒有參與到白刃戰中去,的以盡管洛水方圓數裡屍體橫卧1地,血流成河,他身上卻沒有沾上1星半點的血迹,依舊是風姿綽約,跟這屍山血海的戰場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戰場靜默無聲。
北宮靜環視戰場,好家夥,這1通狂殺,這支渤海石氏下了血本組建起來的騎兵部隊給打沒了67百人,還能站着的也就1半多1點而已。他冷然說:“你們的主子已經扔下你們逃跑了,你們就不要再作無謂的掙紮了,投降吧!”
1位3十餘歲的、身材不算高,但很健碩的軍官歎了1口氣,扔下手中的長矛,揚聲問:“我們若降,你會如何處置?”
北宮靜說:“我會将你們收編入涼州軍,讓你們去打最苦的仗,沖最硬的陣,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這樣的處置方式簡直稱得上殘忍,放在現代,怕是要被送上海牙法庭。然而聽完他的話,自那名軍官以下,所有幸存的虎騎将士都松了1口大氣。在他們看來,這才是最靠譜的處置方式,大家打了這麼多年仗,結下的仇恨不是1朝1夕能夠解開的,要是晉軍開出優厚的條件讓他們投降,他們反倒得當心了!北宮靜對他們的處置方式稱得上殘忍,但放在這個時代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不就是上陣打仗嘛,他們生來就注定是吃這碗飯的,跟誰幹不是幹?
生逢此等亂世,他們還能奢望可以老死病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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