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地轉了陣眼珠子,記起自己是被老爺子一掌震得氣血翻湧暈過去的,當下略一調息,但覺丹田内一股熱流直沖七經八脈,似是在昏迷時被人喂下過療内傷的藥物。
慢慢坐起身來,胸口還有些撕裂般的疼,掀開金絲銀紗的床帳子翻身下床,衣服靴襪卻都不知去向,赤着腳踩在玉石地面上,繞過一架檀香木的紗屏,但見滿眼的金碧輝煌,白玉的牆壁,鎏金的房柱,如煙似霧的輕紗幔帳,若有若無的清香,黃銅的燈台,通明的燈火。房間地面的正中央,凹陷下去一個正方的池子,池内清波蕩漾,波上遍浮花瓣,倚着池壁背身坐着個人,此刻正用手撷了水洗着自己的一頭長發。
明月夜被這頭長發吸引住了目光,第一是因為它夠長,這長度幾乎能及至一個人的膝蓋窩兒處;第二,它是銀發,如同年逾花甲的老者的那種白,然而這頭發保養得極好,所以白裡泛着光澤,看上去如同一頭流銀,燈光下璀璨且妖異。
“醒了?”這個人沒有回頭,隻淡淡地問了一句,仍然掬着水洗着他的這頭銀發。
“您老這是心思花得太多,頭發都愁白了麼?”明月夜笑問。
“我這頭發至少有一半是因你白的,臭小子還敢取笑為師?”這人悠悠地道。
“那徒兒還真是罪過了,”明月夜笑道,“可惜徒兒這條命活不了多久,沒法子補償老爺子您的這份恩情,隻好下輩子繼續做牛做馬以圖報答了。”
“做牛做馬?”這人——老爺子一聲輕笑,“你若做牛,必定是最犟的牛,你若做馬,必定是最野的馬,為師下輩子還想多過幾年安省日子呢。”
“徒兒這廂謝過老爺子誇獎。”明月夜嬉笑着作了一揖。
老爺子未再理他,隻管仔細地洗着自己的頭發,良久方擰去發絲上的水,随意在腦後挽了個髻,拿過池沿上檀木盤子裡放着的那支青玉簪插在發間。
“去稍間等我。”老爺子淡淡吩咐明月夜。
明月夜依言往旁邊那間屋子走去,至門口處回了回頭,見老爺子正慢慢從池中站起身來,露出肌肉結實的修長脊背和緊緻挺翹的臀來,卻是渾身肌膚瑩白似雪,光潔如玉,恰似十七、八歲無邪少年的青春胴體,絲毫不見任何老态。
明月夜不由心下詫異:這老東西少說也該是四十往上的年紀,怎麼會有一具如此年輕的身體?聞他身上的氣味确是教自己功夫的那人無異,這又要作何解釋呢?
稍間地面上鋪着由一張張白虎皮銜接而成的毯子,四壁皆是白石所砌,壁上嵌着數盞鎏銀的燈座,将整個房間照得如同白晝。靠北牆的是一張檀香木的羅漢床,灑着如煙似霧的輕紗幔帳,床尾處一尊香爐正徐徐地冒着青煙。
明月夜正擡頭看牆上挂的仕女畫兒,便聽見老爺子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轉頭看過去,卻見來人身形修長秀挺,穿了件玫瑰紫的冰蠶絲長袍,襯着一頭瀑布似的銀發顯得華美且妖異。再看面容,白玉般的一張臉上生着兩道細長眉并一對眼尾上挑的鳳目,秀挺的鼻下是兩片柔冷唇瓣,一時間明月夜的腦中隻能想出四個字來:風華絕代。
這老家夥居然易容成這麼一副樣子,真是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明月夜暗想。
老爺子走至羅漢床邊,挑起紗帳坐了進去,一歪身倚在靠枕上,懶洋洋地瞟了明月夜一眼:“小夜似乎又長高了?想當初為師收留你時,你這身上毛還沒有長全呢。”
明月夜低頭看了看自己,而後咧嘴一笑:“誰還沒有過像個沒長開的毛茄子的時候?不過……您老倒是也賞我件衣服穿穿,這副樣子着實叫人家不大好意思呢。”
老爺子一手在胸前把玩着自己的銀發,漫不經心地道:“我們小夜也會不好意思麼?不是當初光着屁股在泥地裡撒野的時候了?”
“您老還提那檔子窘事做什麼,都是小時候的勾當了。”明月夜撓了撓胸前癢處。
老爺子打了個呵欠,語氣裡帶着些倦意:“過來,給為師捏捏腿。”
明月夜依言過去,掀起紗帳坐到床邊,老爺子便擡起一條腿來架到他的腿上,阖了眼道:“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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