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珂聽完沈長澤避重就輕的評價,唇邊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諷笑。
他不信沈長澤看不見沈清容的惡劣,不過是眼明心瞎有心包庇罷了。
也不知他上輩子作了什麼孽,這輩子娶到沈清容。
盲婚啞嫁,真是害人不淺。
無可奈何的喟歎一聲,陸鳴珂道:“依大哥之見,此事當如何解決?”
“解鈴還需系鈴人。”沈長澤看向沈清容。
方才已然試過,他道歉根本不管用。想要姜舒諒解,還得沈清容親自道歉。
可沈清容驕傲慣了,從未在姜舒面前低過頭。今日鬧成這樣,再讓她去給姜舒認錯,比殺了她還難受。
“清容,你已為人母,該懂事給星遠做個榜樣了。”沈長澤諄諄告誡。
陸鳴珂也道:“陸家家規森嚴,若讓父親母親知曉你所為,你當知會有何後果。”
沈清容一震,心生畏懼。
不論她犯下什麼錯,侯府都會無條件的包容她原諒她,但陸家不會。
陸鳴珂是在隐晦的提醒她,她是陸家婦,她的命運捏在陸家手裡,不由侯府做主。
方才打她那一巴掌,就是最好的證明。
陸家根本不懼侯府。
想通利害關系後,沈清容咬唇艱難道:“我可以給大嫂道歉,但她若不肯原諒,那便不怪我了。”
“你大嫂虛懷若谷,定會原諒你的。”沈長澤長松口氣,如釋重負。
陸鳴珂瞧着自信滿滿的沈長澤,眉頭微皺有些不放心。
他并非質疑姜舒的度量,隻是覺得沈清容沒有誠心悔改,一句輕飄敷衍的道歉,怕是難以平息姜舒的憤怒。
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機應變了。
晚膳時,沈長澤等人齊聚壽永堂,但姜舒卻沒來。
若是平日,沈老夫人定然震怒,要向姜舒問責。
可今日沈老夫人心平氣和的吩咐婢女道:“去請夫人過來用膳。”
婢女領命匆匆去了。
聽竹樓裡,姜舒聽到楮玉的禀報,直接回絕:“我身子不适,不去。”
侯府規矩,長輩相請,貴客相候。換成以往便是天下上刀子,姜舒也一定會去。
可現在,她對侯府上下失望透頂,已經懶得再同他們虛與委蛇了。
商賈之女雖低微,卻并不輕賤。
聽到婢女的回話,沈老夫人有些微惱。
“反了她了。”
姜舒恭順多年,沈老夫人習以為常。認為今日相請已是莫大容忍,姜舒實是不識擡舉。尤其當着陸鳴珂的面,叫長輩下不來台,讓侯府顔面掃地。
沈老夫人正要發作,陸鳴珂忽然起身道:“我去請大嫂。”
“這……這怎麼行。姑爺你是貴客,那有客請主的道理。”沈母大為震驚,羞愧不已。
陸鳴珂神色從容道:“正因為我是客人,大嫂才不好駁我臉面。”
衆人一聽,好像是這麼個理。
如今侯府能在姜舒面前存有臉面的人,怕也隻有陸鳴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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