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看到他回來,先是歡喜,待看到他渾身濕漉漉的又連忙拿毛巾替他擦頭發。
擦到一半,見他隻是低着頭不說話,她着急地發問,“你怎麼了?是發燒了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我沒事,剛才就是在想事情,做好飯了嗎?我們先吃飯吧。”
楊世喜實在笑不出來,他扯着一抹難看的笑容,随便敷衍了兩句。
在吃飯的間隙,劉佳偷偷打量他,見他面無表情的嚼着米飯,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放下了碗筷。
“阿喜,我們房租要到期了,還有孩子,他也快來到這個世上了,你...你有沒有準備好嬰兒用品?”
楊世喜的動作一頓,又夾了一口菜塞進嘴裡。
一時之間屋裡沒了聲音,整個客廳都變得沉悶壓抑起來。
“阿喜,你...”
“劉佳,你把孩子打掉好不好?”
啪嗒——
劉佳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
她擡頭看向楊世喜,壓抑着情緒,艱難地開口:“你瘋了嗎?這個孩子幾個月了?你是想要我去死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滾!”
“劉佳,我...”
“我讓你滾啊!你沒聽到嗎?”
‘砰’地一聲,滿桌子的飯菜被一掃而空。
劉佳像看仇人一樣地瞪着他,死命壓下想撕咬他的沖動,顫着手指着大門,“滾!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好,我出去,你先冷靜冷靜,别生氣,我立刻就走。”
楊世喜見她情緒激動的厲害,立馬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讓她冷靜,不要傷到孩子。
待門重新關上,劉佳才蹲到地上,頭抵着膝蓋,環抱着自己大聲痛哭。
這樣的人生是她想要的嗎?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還是她喜歡的那個男生嗎?
被趕出去的楊世喜站在小區下,想起劉佳的眼淚,對着一旁地牆壁狠狠地砸了兩下。
“楊世喜,你可真不是東西。”
這個孩子可是他賭上了一切換來的,那一刻他怎麼能像失心瘋一樣吐出這麼混賬的話。
拳頭與牆碰撞,無異于以卵擊石。
手背冒出血絲,緩緩滴落在地,不等凝聚就被屋檐下的水沖刷幹淨。
他順着牆壁緩緩向下,直至跌坐在地。
雙手捂着臉,下颌角滴落的水珠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楊世喜,你被辭退了!
公司對你已經仁至義盡,明天不用過來了。
我們房租要到期了。
孩子也快來到這個世上了,你準備好嬰兒用品了嗎?
一句句,一一浮現在腦海。
如此的輕描淡寫,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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