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代善來得有些急,額頭上冒汗,相當擔心地朝賈政看了一眼。
“三殿下,請您說一下,此事與榮國府有何聯系。”
三皇子微微一笑,道:“既然榮公也回來了,我便直說了。早先已經審過了馮遠,他交代了那提供試題之人把試題給他,提到之後便會前去見榮國府的二公子。”
“而本王來到這榮國府,恰逢二公子這次得中二甲,正緊随一甲三位之後,請夏大人為他簪花。”
并沒有!——賈放差點兒就叫出來,賈政哪裡是請夏省身為他簪花,明明是夏省身見到四枝芍藥,為了讨個吉利拉賈政過來湊數的。
但是水憲就在他身前,整座優雅的背影都似乎在提醒賈放——冷靜。
三皇子将對賈政的指控說完,所有人的眼光都轉向了賈政。
賈政“撲通”一聲就跪了,跪得流利無比,仿佛他真的心中有愧一樣。
賈放在水憲身後,幾乎想伸手去拍自己的額頭——二哥還是老實,老實到極點,就連跪下來主動交待事實真相,看起來也是一副心裡有鬼的模樣。
“好教三殿下得知,”賈政急匆匆地開口,“學生确實曾經收到過會試的試卷——”
“但學生并沒有打開觀看,而是……而是憑自己的本事去參考,學生對天發誓,學生絕對沒有事前觀看任何會試的試題,以至于……以至于第一場考下來,學生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完全考砸,幾乎沒有膽氣再去參加第二場與第三場了……”
“但是你會試中得了第一百零三名,”三皇子顯然是做過了功課,“這個名次,并不算低啊!”
“這個……學生确實不知為何能得這個名次,但是學生的确沒有舞弊的行為,也從不曾事先知道試題啊!”賈政哀聲抗辯。
“或許你的手段比馮遠更高超些,馮遠是一收到試題,便照單全收,甚至找了代筆代寫文章,而你……你故意放了幾道最冷僻的,心想反正你答不出,别人也答不出,然後卻又在别的題目上把這分數找補回來……”
三皇子伶牙俐齒,賈放在旁邊聽着簡直要氣炸了——啥叫“莫須有”,這就叫“莫須有”,沒有半點證據,張口就來,這樣的人能領都察院辦差,這簡直是恥辱。
這時,旁邊賈代善也向前踏上一步發話了:“三殿下,非是臣為自己的兒子說話,會試第一場考下來,犬子回家的時候确實曾經哭訴題目太過冷僻,以至于他全無信心。臣可以為他作證,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他不善作僞,絕不可能在知道試題的情況下還如此表态。”
“三殿下若是拿不出實證,那對不住,臣隻好帶着小兒,與三殿下一道進宮,在皇上面前分說分說。”
三皇子大約也沒有想到賈代善能及時趕回府來,也沒有想到賈代善的态度這樣剛硬,他趕緊退了半步,柔聲道:“本王剛才隻是推測……推測而已,做不得證據。”
“但是,”他咳嗽兩聲,“還請賈……存周兄說明,他究竟是從何人手裡拿到的試題,又因何沒有看,那這試題又究竟流去了何方……”
賈政一聽,馬上忙忙地開口,将他當日在晚晴樓的一應見聞全都說了出來,從有人通知他到晚晴樓等候,到他在那裡見到了高仕達,得到那隻匣子,一直到他想起聖賢便心存愧疚,最後放棄了翻看那匣子裡的文件,直接将匣子留在桌上,自己離開。
賈放在一旁越聽越是心驚:他有種預感,賈政的這番證言對他來說絕對是不利的。
果然,賈政講述期間,三皇子多次打斷:“你是說,是高仕達高侍郎特地給你傳話,主動給你試卷的嗎?”
“他說是夏大人看重你,認為你是棟梁股肱之才,才把試卷給你的?老師,你在今天之前認得這位賈存周嗎?”
“他什麼報酬都未索取?這就近乎玩笑了……參加會試一千多名士子,憑什麼就把這試卷給你,而不給其他人呢?賈二公子,您這話未免過于不盡不實了吧?”
“嗯,定國公府、錦鄉侯府、神武将軍府,你說高侍郎在給你送試卷之前都去了這幾家。馮遠說的和你是一樣的,但是都察院已經查實,定國公府與錦鄉侯府今科都沒有子弟應試,你是否與馮遠串通,想将京中公侯之家多拖幾家下水?”
“……”
賈放越聽越急,他知道三皇子這般連番插話,正是将賈政陳述的整個事件中,最荒謬,最不易讓人相信的部分都挑出來,予以強調,讓人聽來越發覺得賈政的話不可信。
果然,在三皇子這樣一面評述、一面逼問的情況下,孟有德與邝韌山這兩位,都露出驚疑之色,甚至悄悄地往後挪了挪,似乎不願意與賈政為伍。唯有林如海,一臉的憂心忡忡望着賈政,卻沒有懷疑之色,應當是信屋及烏,信得過賈家的姑娘,便也信得過自己未來的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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