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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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忠善……&rdo;哭累了，求乏了，倚在石獅子邊，睡着了。昨晚，是誰的淚淌濕了我的胸口？是誰的哭聲在我的夢裡響起？是誰的手不住撫摸我的臉頰？是誰吻幹我的淚水啊？忠善，連你都不要我了，我要怎麼活下去……前因屏北口處的起義軍藏身的山寨攻難守易，圓遼軍攻不下來，隻得在山腳下靜等那山寨中彈盡糧絕時再發起進攻。忠善進了滿城的帳裡，見他趴在桌上睡得滿桌口水，推醒他笑道：&ldo;你給我放正常點，要睡好好躺床上去睡！&rdo;滿城揉揉臉，哈欠連連，怨道：&ldo;才吃了晚飯就躺床上睡覺，像什麼話？我還有威信沒有？&rdo;&ldo;你睡的到處都是口水就有威信了？&rdo;忠善拔長袖子幫他擦臉上口水，&ldo;我們出去走走。&rdo;滿城毫不感興趣，抱着頭倒下來蜷成一團：&ldo;不要吵！你這混蛋晚上不讓我睡白天也不讓我睡，到底想怎樣？&rdo;忠善使了蠻力将他拉起來，&ldo;我帶你去看一處好地方，錯過今天就要等下個月了！&rdo;&ldo;好個屁！小心我殺了你！&rdo;滿城嚷嚷道。忠善毫不理會，将他倒扛起來出了帳。滿城氣急敗壞，吼聲連連：&ldo;成忠善！你這混帳王八蛋！我真要殺人了！&rdo;忠善将他扔上黃骠馬，自己也翻身上去，根本不容滿城反抗，戰馬帶着兩人撒開四蹄飛奔出去。士兵們皆呆若木雞：能強迫夏将軍的人也隻有成将軍了！進祿與曲學對視一眼，笑着沖兵卒們吼了句：&ldo;發什麼呆？該幹嘛幹嘛！&rdo;轉而，低聲對曲學說：&ldo;你勸勸忠善，叫他避諱點，别這麼放肆。&rdo;曲學露出古怪的笑容，&ldo;他哪會聽啊？我真是服了他了，我還沒見過像他這麼盲目癡情的人，真是蠢。&rdo;黃骠馬奔了近一個時辰，天都黑了。滿城怒道：&ldo;你到底想幹嘛？累死我的馬殺了你！&rdo;&ldo;少來，它再跑幾個時辰都沒事！很快就到了！&rdo;忠善又問：&ldo;冷不冷？&rdo;滿城誇張大吼：&ldo;冷！我若帶刀出來，就……&rdo;忠善刹時勒了馬，一手牽絲缰，一手緊抱着滿城，&ldo;還冷嗎？&rdo;滿城絲毫不領情，&ldo;帶我出來玩這？無不無聊？&rdo;身子卻緊貼忠善。黃骠馬放慢了蹄子緩緩前行。白色月光輝籠罩萬物，風清夜涼，而忠善的懷裡卻十分溫暖。忠善見他止了罵，笑問：&ldo;你怎麼老實下來了？&rdo;沒聽他回答，又說：&ldo;我上個月在彷鴿山西邊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石洞，進去後居然可以抄近路繞到酒道谷後面，那裡有個很小的湖泊，到月圓的時候，湖裡會有無數金光閃閃的魚聚在圓月的倒影下！我跳下去它們也不躲，一直繞着倒影轉。&rdo;滿城&ldo;哈&rdo;的一聲笑開了：&ldo;就是你上個月抓回來的那種魚嗎？&rdo;&ldo;是啊，你不是說味道很好，還問我要嗎？可是我第二天去的時候，就沒見那魚了。我想，會不會是它們隻認圓的月亮？&rdo;滿城登時來了興緻，喜道：&ldo;那可真是傻得很呢！我們去多抓幾條！你帶了網兜嗎？&rdo;&ldo;你不是不去嗎？&rdo;這下忠善眉開眼笑。滿城精神振奮起來，&ldo;去啊，怎麼不去？誰叫你不早說！&rdo;&ldo;早說曲學他們不也跟來了？&rdo;忠善的嘴唇緊緊貼着他的耳朵，聲音柔柔靡靡含着深情：&ldo;就我們兩個多好。&rdo;話間，忠善已領着馬到了那洞口，這洞外面纏繞騰蔓，根本看不出有個山洞，剛進洞内四周十分狹小，越往裡走越寬敞，馬蹄嘀嗒嘀嗒的聲音空蕩蕩回響着，跑了數裡，便出了洞，拐過一個雜草叢生的林間小道，眼前便一片開闊。一潭湖水幽靜清澈，奇的是水面上以圓月倒影為中心向外擴散開金光閃爍的漣漪，無數尾罕見的金魚争相往圓月倒影處沖撞。滿城大喜過望，刺溜一下跳下馬，歡呼着三下兩下将身上衣服脫個精光，&ldo;撲通&rdo;一聲跳到水裡了。忠善栓了馬，笑道：&ldo;别抓太多，都要你的馬馱回去，真會累死它！&rdo;一面将滿城扔上岸的魚抓進網兜。花搖月移，幽靜陰森的酒道谷裡響徹着滿城的笑聲，忠善坐在水邊，望着自己心愛的人，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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