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手疾眼快地把林春暖拽了回來,這一巴掌扇上去,林春暖别想找婆家了,全村子的人都得知道林春暖是上忤逆犯上的,就算林老太太做得再不對,自己這個外人能動手,林春暖這個挂名孫女就無論如何不能碰老太太一手指頭的。
林春暖當然也知道明子拽她的意思,雖然她真是心有不甘的,但還是控制住了繼續撲上去,隻是伸手指着林老太太道,
“怎麼,把我們這一家四口淨身出戶你還不滿意,還想把我娘名聲搞臭你才高興嗎?”
說完又沖着四周的村婦們道,
“各位嬸子、大娘們,我娘在村裡也住了這麼多年了,她的為人大家應該多少都了解一些。”
“我娘在林家,那是挨打挨罵卻每天拼命幹活兒才熬過來的,這些,大家都應該有耳聞,整個林家院子裡,隻有我娘一個肯幹活兒的,我相信,這位林家奶奶說的話,大家也聽得出是無中生有的吧?”
“我隻是不明白,從他們老林家出來的媳婦,如果名聲真臭了,對他們老林家有什麼好處,我真想扒開這人的心看一看,心黑到為了自己解恨,連自身的利益都不顧了,這腦子得進多少水。”
林春暖這話說得圍觀的村婦直點頭,這話對呀,就算張柳出了林家,可她畢竟也曾經是林家的媳婦,林老太太這麼給她抹黑,那可不就是往老林家自己身上抹黑麼。
過後大家夥兒笑話的,還不是老林家麼,有個挑三揀四的兒媳婦兒,有什麼可炫耀的,擱在别人家,那藏着掖着都來不及呢,如果張柳真是那樣的人,對她卻沒什麼危害,反正張柳已經走出了林家大門,是好是歹自有她自己帶着。
“你個臭丫頭,還敢站在這裡為你娘說話,她要是沒那個心,怎麼要死要活的非要和離,我林家哪點兒對不起她了,她就這麼掙命地要出林家的門,還不是早就起了心思,哼!”
林老太太依舊不管不顧随嘴亂放炮,村子裡的婦人都聽不下去了,
“林奶奶,張柳要真有那個心,她出林家門還會帶着三個孩子麼,何況她好歹做了你們林家這麼多年的兒媳婦,又任勞任怨的,你就嘴下積德吧。”
聽到有人為張柳說話,林老太太更是氣得火冒三丈,正巧林二嬸把家裡的三個男人都給領了過來,林老太太一看自家來人了,這義氣更足了,
“你們知道什麼,張柳就是個不安分的,骨頭輕得沒有二兩重,一直惦記着找漢子呢,你們都不了解她。”
趕過來的林家父子三人,聽到的第一句就是這個,立刻三個人都黑了臉,不管怎麼說,從林家出去的人都要清清白白的,不然林家日後還怎麼在村子裡呆着,連自家媳婦兒都管不住,還能更丢臉麼。
本來看着娘親摔破了嘴,心疼得不行的林大慶,這時也有點抻不住了勁兒了,
“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張柳在咱們家可一直是安安分分的。”
這要是媳婦兒不安分,自己不成了綠頭烏龜了麼,再沉悶的人,也受不了這個呀,所以林家的三個男人,反倒是林大慶第一個開口了。
“你知道什麼,不想着野漢子,怎麼就非要跟你和離不過了?你就是心太善,一直被這個賤女人蒙在鼓裡。”
林家老太太還是堅持着自己的論調,半點不肯放松。
看着娘親嘴裡冒着血,還在搗毀自已媳婦兒,林大慶都覺得娘親有點面目可憎了,這樣給自己扣綠帽子,娘親這是想整死媳婦,還是想整死自己呀,自己以後在這個村子裡,還能擡得起頭來麼。
隻是讓林大慶沒想到的是,替自己解圍的卻是跟着媳婦走出林家的大女兒,
“林家奶奶,你真的想要讓大家知道,我娘是為什麼要和離的嗎?如果你們林家不怕村裡人知道,那我就不妨跟大家夥兒說說。”
林春暖這話一出口,林大莊比林雙有更快一步地站了出來,
“春暖,這是哪裡話,不管怎麼說,你和你娘也是從林家出來的,咱們畢竟還是一家人麼。”
“你看你還姓着林呢,身上也流着林家的血,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怎麼也要留一線不是,今兒這事兒就到此為止,是你奶奶糊塗了,家裡哪有什麼錢可偷的,總共也沒有幾個銅闆。”
自己要賣侄女的事情一旦傳出去,自己可就真不用在村裡混了,雖然村裡人也都很重錢,但錢再重要也沒有親情重要,雖然災年荒年也有賣兒賣女的,可就算是那樣的年月也不能賣别房的女兒呀,何況是現在這樣安穩的日子,這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且林春暖當初要是嫁成了還好說,總歸是嫁到鎮上去了,隻要說自己被一時蒙蔽了也能遮掩,可這沒嫁成,如果傳出了老員外是個虐殺小媳婦兒的,自己在村子裡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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