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畫廊可是聖地,都是為了朝聖而來的。”赤英說道。
朝聖的人們一個接着一個彎腰鑽進了畫廊。悟醒塵跟着赤英,走在最末。踩着畫廊裡的樓梯了,他回頭看了看,那一直引領隊伍的導覽此時還在和滕榮說話。導覽和悟醒塵的目光相接,朝他走了過來。他關上了門,走在悟醒塵身後。
“這裡就是滕譽先生生前的創作了。”導覽在一片低低地禱告聲中開腔。他的聲音和語調原本就很溫和,帶有一種讓人難以輕易拒絕的親和力,在畫廊裡,他把音量放得更輕,這使他聽上去更親切了,而在說起滕譽的名字時,他的聲音顫抖了下,不免叫人動容。
“滕譽先生擁有一位偉大畫家的靈魂,這靈魂輾轉幾世,帶着數個世紀的記憶來到了他的肉體裡,然而這靈魂的能量太過強大,以至于超出了他肉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以至于燃燒了他的生命,但是世人并不理解他,沒有人為他分憂解難,他們認為他是瘋狂的,瘋癫的,他們将索斯魯科認成了阿爾塔維斯。兄弟姐妹們,這就是偉大必須付出的代價,這就是偉大的必經之路,孤獨,嘲弄,死亡……”
導覽深深吸進一口氣,有人低呼:“親吻你的雙手!!”
幽暗的燭火抖動了一下。悟醒塵确定這個人的句末一定帶着一個感歎号,或許是兩個。
“現在大家看到的這些畫作……”導覽的聲音略顯沙啞了,“單薄的語言隻能形容畫面,卻無法概括出每一筆後的内涵,這些十六世紀的荷蘭街景是多麼快樂,這些十八世紀的巴黎沙龍,什麼樣的新奇玩意兒都有,一個多元化大都市悄悄在這裡展露頭角。”
有人問:“什麼是多元化?”
問問題的人看上去十七八歲,說起“多元化”這幾個字來,鹦鹉學舌,學得還很不像。悟醒塵奇怪了,他記憶中,多元化并不是什麼消失在通用語裡的詞彙啊。或許在他昏迷的十年間,它消失了。這是常有的事,在考證古籍時他常遇到這樣的問題,一個文字組合在3000年的手抄書上還出現過,到了3002年,整個終端都找不到它的蹤迹了,這種時候就得求助于别人的記憶了。這種情況一經發現就得和上級報備。
導覽解釋道:“就是絢麗多彩的意思。”
他繼續說:“你們看,這些二十世紀的女人是多麼孤獨啊,這些水墨描繪的竹子是多麼高潔,還有一些的含意或許隻有滕譽先生才能說個明白了。”
衆人沉默了,氣氛壓抑,連呼吸聲都很低。
悟醒塵看着走廊兩邊的畫,一幅尺寸很小的蓬頭垢面的老人啃咬一具裸露人體的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昨天并沒有見過這幅畫。難道又是他的記憶出了問題?他轉身問導覽:“這幅畫一直都在這裡嗎?”
導覽說:“這是會長昨晚整理舊物的時候找到的,大家也都沒見過。”
悟醒塵松了口氣,可又不解了:“十年過去了,還能從舊物品裡面找出新的畫作?應該早就已經整理完畢了吧?”
導覽笑了笑,說:“新人類的工作效率太高啦。”
導覽隊已經陸陸續續走出了畫廊,來到一樓了,一樓坐着些沐浴在白紗似的陽光下盤腿冥想的人。
導覽道:“那麼今天的導覽到此結束,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了。“
有人選擇加入冥想的人群,有人選擇去外頭透透氣,赤英一眨眼就不見了,悟醒塵還是被x12吸引了——應該稱它為《叛逆天使的最後一次堕落》。他繞到了它前面,不由想道:如意齋回來會是為了這幅畫嗎?告别儀式的當天他在瞻仰滕譽遺容的時候,還因為把這幅畫從滕譽躺着的棺材裡抽出來而和人打了一架。
對啊,這幅畫難道不是應該已經按照滕榮的意思和滕譽的遺體一起被火化了嗎?
悟醒塵一敲腦袋,這麼重要的一件事竟然現在才想起來。
“看來您很喜歡這幅畫。”導覽的聲音從悟醒塵一側響起。悟醒塵便問他:“印象中,滕榮先生原本是要将這幅畫和滕譽先生的遺體一起火化的吧?”
導覽道:“是的,但是大家都覺得這樣未免太可惜了,又因為會長當時被正義處帶走了,大家便自作主張,将它保存了下來。”
導覽微仰起頭,看着油畫,不無感慨:“這樣一幅傑作,誰會忍心燒毀它呢?”
悟醒塵點了點頭,就算放在地球博物館裡,這幅畫也絕對是所有油畫展品中的佼佼者。它出色的光影對比,對人物表情的細微刻畫,對永恒主題不乏新意的描繪,都對得起“傑作”這樣的贊歎。或許這也是如意齋為什麼這麼牽挂它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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