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撐額,另一手前去戳戳那團毛絨,見貓耳一動,一條長長的雪白拂塵在眼下輕快掃過,便聽“咚”一聲,茶盞應聲而倒。
“喵嗚!”獅貓發出一聲不滿的咆哮站起,後退幾步遠離水域,一躍下了書案,三縱兩跳攀上窗台,逐着外間的鳥聲去了。
由宮人們擦拭整理,穆昀祈避退到窗邊,外來的習習涼風漸吹散倦意,令人耳目一清,心緒也随之平和幾分。
“官家,嘉王求見。”黃門入禀。
少頃,來人入内。
禁足府中不過十來日,穆寅澈看去面色較之先前又蒼白幾分,身形清癯似杆瘦竹,倒似方曆過災劫或疾症,令人看去頗多不忍。
穆昀祈命賜座,其卻不敢,因道今日前來是為請罪,言間已拜下:“臣前時有一事欺瞞了陛下,這兩日反複思忖,加之郭将軍苦心勸誡,終令我幡然悔悟,事涉兩條人命,不可因我一己之私而妄作掩蓋,遂趕來請罪陳情。”
“兩條人命?”穆昀祈皺皺眉,心中疑窦叢生,正欲令之說下,卻聞趙虞德求見。其人是奉旨而來,穆昀祈自命宣進。
來者入内見過禮,穆昀祈便命嘉王接前話言下。
“臣先前向皇城司與郭将軍隐瞞了一情,便是我府中使女紫萸的死因。”穆寅澈顯然忐忑,頓了頓,“紫萸大半月前暴斃,臣對外宣稱是天雨路滑,其人摔倒緻頭觸碰井沿不治而亡,然實情或非如此。”
穆昀祈聽音會意:“你之意是,紫萸或是遇害身亡?”
見之點頭:“紫萸彼時倒在井邊頭破血流不假,但其身側尚有一塊沾血的石頭,且井邊留有另一女子的足印。”低垂眸光,聲音漸輕:“事發之後,新入我府中的侍女明霞便不見了蹤影。”
趙虞德眉梢一抖。
“明霞----”穆昀祈思忖片刻,才想起:“便是上回你請将之留在府中,後又出走的那女子?”
下立之人喉結幾動:“是。”
穆昀祈凝眉:“虞德有何見?”
後者看向嘉王:“敢問殿下,除了腳印,可還有其他證據指向明霞?”
穆寅澈目光愈低,聲音輕似呢喃:“明霞與紫萸,素來不合……”
趙虞德想了想:“這般說,若城外河中那具屍首是明霞,則極有可能是她心知罪孽深重、走投無路,才不得已自我了斷?”
嘉王歎一氣:“或許罷!但郭将軍一貫疑心明霞或牽涉他正追查的一案,遂對其人之死心存疑慮。他道已禀過官家求請皇城司相助徹查,我心知再隐瞞下去必與衆添煩,遂亡羊補牢,希望未晚。”再拜:“臣因一己之私隐瞞實情,無視天道公理,實與殺人無異!甘願領罰。”
穆昀祈沉吟:“關乎人命,你隐瞞實情着實不妥,然當下案情尚未查明,朕不欲過早定奪,你且回府聽候處置罷。”
嘉王領旨揖過,轉身出殿,看背影亦是頹靡。
“虞德于此作何想?”穆昀祈揉揉眉心。
被問者如實:“臣尚無頭緒,但若明霞進入王府果真另存目的,則妄害人命令自失去在王府容身的餘地,似乎不能說通。”
穆昀祈點頭:“朕也是這般想,你且再與郭偕論一論案情,須盡快破解。”起身踱兩步,轉過話鋒:“歸雲谷一幹俘虜皆訊問過了麼,如何?”
聞禀:“據被俘的胡兵招供,他等出自羌胡咯泯部,而領他們來此的,是其族首領爾朱寬!至于一幹新募的漢人兵将,隻知統領他們的賊首是個胡人,又言姓朱,看來着實是這爾朱寬無疑。隻此人并不在當日被俘的賊軍當中,想來或已遁逃。”
“羌胡人?”穆昀祈納悶:“若無内應襄助,區區一胡人何以募得這些兵馬,且還悄無聲息藏兵京郊?實難令人信服!”轉頭,“朕看即便有這胡人,也絕非主謀!”
趙虞德贊同:“這胡人多半隻是一枚棋子,然若順藤摸瓜,想必有所得。遂臣已命人趕繪爾朱寬的畫像,以下榜捉拿之。”
穆昀祈踱到窗下,本是愁雲密布的面上又覆一重陰霾:“若此人果是爾朱寬,此案便涉及羌胡,以及……”扶額片刻,音轉鄭重:“以防有人要将爾朱寬滅口,汝須加快行事!”
趙虞德領旨去後,穆昀祈又看了一陣劄子,便聞邵景珩來見,想自已多日未嘗與他謀面,心下自好奇其人來意。
緩步出殿,見來者正身立在階下,懷中似藏團雪球。穆昀祈細看才知那是隻貓,一時詫異。
那人笑:“官家卻連自養的貓也認不得了麼?”
穆昀祈愣後搖頭:“你道這是補丁?然補丁方才還在殿中,且此貓較之補丁顯要小些啊!”輕一回眸,即有黃門禀上:“回官家,補丁在殿後捉住隻蚱蜢,當下正追咬耍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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