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眼下看來皆是些小傷,并無大不妥,但官家畢竟昏沉未醒,遂還是多歇一陣為好。”禦醫是勸說的口吻。
邵景珩卻搖頭:“不成!必須即刻回宮,你且随我一道!”
心知多言是徒勞,禦醫默自從命,去收拾醫箱。
邵景珩上前正欲扶起榻上人,卻聞一聲輕哼,頓然欣喜:“陛下醒了?有何不适?”
“唔……”撫上額角,穆昀祈費了一陣似才尋回神志,呓語般開口:“方才……瑤碧閣……起火了?”
“嗯!”邵景珩輕聲作答,“然當下已無事。陛下受了些輕傷,回宮歇一歇便好。”
“回宮……”穆昀祈作勢欲撐坐起身,可惜才擡頭又倒回枕上,看去苦惱:“景珩,朕渾身無力,目眩頭暈。”
對他寬慰一笑,邵景珩轉向近侍:“勞煩大官通傳一聲,令車馬東面宮門待候,吾随官家片刻便至,此間無須他人随從!”
“這……”内侍遲疑。
“照他說的做罷。”穆昀祈有氣無力。
内侍但去,穆昀祈迷糊間由那人替自披衣穿鞋,繼而忽覺周身一輕,回悟過來,臉面乍紅,頭悄自歪向那人身體一側緊閉雙目,若非雙手緊攀彼者脖頸,或還果真教人以為他又昏沉過去了。
過去約莫半刻鐘,橫抱他的人腳步緩下:“陛下,前方便到東門了,車馬就在外等候。”
在其人頸後交握的雙手抽搐般一動,穆昀祈睜眼轉過臉,言出急促:“朕……好些了,可……自行走出去!”
未嘗勸阻,邵景珩将人放下。
吹了一路冷風,穆昀祈神志逐漸恢複,頭暈目眩之感也減弱幾分,隻周身依舊乏力,站立難穩。好在身後有堵軟硬适中的人牆可為倚靠——換了幾種姿勢後,穆昀祈隻得任命,幾乎半個身子靠在後者身上,那人則似教幼兒學步般,一手繞過腋下至胸前牢牢圈住護他平穩,一面随他腳步緩緩前行,可謂亦步亦趨。
終于出門上車,回想自己這番弱态教一衆宮人看盡,穆昀祈難掩懊惱,半日面紅難褪,隻得極力往好處想:至少,此一幕較之先前已不算難堪,且說經此一禍尚撿得條命歸,已是不幸中之萬幸……這般一番自|慰,才漸自若。
馬車行駛平穩,加之車中暖融之故,穆昀祈不覺中又有些昏沉,欲小歇片刻,然閉上眼便是滿目火光,握着那人的手乍一緊,睜眼胸口仍在突跳。
“無事了。”無須發問,邵景珩輕拍着那隻尚帶涼意的手,似如安撫受驚的孩童。
平定下來,穆昀祈轉頭:“景珩,與朕說說話罷。”
“嗯……”那人乍聞還詫異,半晌搜腸刮肚,開口竟是:“不知……補丁近時如何?”
穆昀祈一怔,笑了:“甚好,能食能睡,幾日間又圓潤一圈。”頓了頓,揉上眉心:“你不問問瑤碧閣的火是如何起的麼?”
那人耿直:“吾以為陛下暫不欲提起。”
穆昀祈苦笑:“朕着實不欲回想,然彼情彼景卻一再萦繞眼前揮之不去,遂還不如道出。”往後仰了仰,換個舒服些的坐姿,便自道來。
邵景珩離開瑤碧閣後,他不知不覺就陷入混沌,也不知過去多時竟教一股濃煙嗆醒,睜眼周遭已是火光熊熊,濃煙彌漫了整間屋子,出路亦教明火封死!無奈下想到跳窗逃生,然好容易摸到窗下,連推幾扇窗卻皆未開,眼看火勢已猛,情急下就近取來椅子砸開窗牖,才是成功脫逃,然而天黑之故,落地前額觸上樹幹,他本就昏沉,這一撞雖不算太重,卻也足令他失去神志,醒來便在榻上了。
聽罷此情,邵景珩有所思。
“陛下,是在閣中時精神忽覺不濟麼?”半晌出一問,乍聽卻與火情風馬牛不相及。
穆昀祈極力回想:“來時尚好,隻有些乏倦。自進靈堂便教香煙熏得目眩頭暈,加之其後在閣中與你……”轉開眸光:“起了些争執,心緒煩亂,你走後吾自靜下,乏倦感更甚,就此昏昏然。”言至此才體味到其人言下之隐憂,略一斟酌:“我這兩日精神本就不佳,并非到此才不振。”
“這般……”那人欲言又止,稍沉吟,便釋然,“萬幸是陛下無大礙,今夜好生歇一晚,明日便當恢複。”
聽出他言中的寬慰意,穆昀祈側身往後靠靠,半邊身子抵着他寬厚的肩膀,眉目帶笑:“景珩,我似乎有些日子未帶補丁到西院尋不争玩耍了,明日如何?”
“陛下駕臨,蔽宅自是蓬荜生輝!隻曆了今夜,臣以為陛下恐須多歇上一陣再外出為好。”
就此一言,當時聽來倒也無甚不妥,且穆昀祈彼時不過強打精神,實于前情後事皆無心亦無力多想,遂自将之作了尋常。直至第二日一覺睡醒,才體出此話的弦外之音,細回想,更驚覺昨夜那火,起得并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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