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晖笑着點了點頭:“我正打算過幾天拿去送給外祖父呢”
甯汐也跟着阮氏讀過書習過字,聞言好奇的探頭看了一眼,笑着說道:“哥哥真是有心呢”
甯有方一時插不上話,沒趣的住了嘴。
甯晖又神秘兮兮的沖甯汐笑了笑,像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來,在甯汐的眼前晃了晃,又故意舉的高高的:“妹妹,猜一猜這是什麼。要是猜中了,我就送給你怎麼樣?”
甯汐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踮起腳尖使勁的看兩眼,壓根看不清楚。随口笑道:“該不是食譜吧”
這下可輪到甯晖瞠目結舌了:“你、你怎麼知道這是食譜的?”
“什麼?這真的是食譜?”甯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裡狂跳不已。
手藝人靠的是口耳相傳,鮮少有此類書籍。尤其是食譜,更是極為少見。誰能想得到甯晖的手中拿竟然是一本珍貴之極的食譜?
甯晖得意的咧嘴笑了起來:“要不是為了這本食譜,我也不會到耽擱到現在了。這本食譜被夾在一堆古書中間,被我無意中發現了。我要買,那老闆根本不肯賣。說這本食譜很有些來曆。我軟磨硬泡了半天,他才給我講了……”
甯有方一聽說是食譜,也兩眼放光了,不假思索的伸出手:“快些拿來給我看看”
甯晖難得逮到這樣的機會奚落他一把,自然不肯放過,笑嘻嘻的說道:“爹,就算我給了你,你也看不懂吧”甯有方大字不識幾個,哪裡能看得懂食譜啊甯有方讪讪的縮回手,想想覺得不甘心,又笑着拍了甯晖一巴掌:“好你個混小子,竟然敢取笑起你爹來了”
甯晖嘿嘿一笑,利索的将食譜給了雙眸熠熠發亮的甯汐:“好妹妹,這個就送給你了。”
甯汐拿着食譜,手微微有些顫抖。
那不是一本書,充其量隻能算是一本小冊子罷了,連封面都沒有。翻開第一頁,隻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顯然,這是某一個廚子的手稿……
甯晖見甯汐小臉興奮的直放光的樣子,心裡很是愉快,笑着說道:“你可别小瞧了這本食譜,聽那個老闆說,是他以前從一個賭鬼手裡買來的。那個賭鬼的祖父曾是宮裡的禦廚,平時習慣把做菜心得和自創的菜譜一一記錄下來。本來是打算留給自己的後人。沒想到那個廚子死了之後,他的後人一輩不如一輩,到了他孫子這一輩,竟然連這個祖傳的食譜也拿出來變賣做了賭本。”
甯汐忍不住問道:“這食譜這麼珍貴,那個書肆老闆怎麼肯賣給你的?”
甯晖狡黠的一笑:“那個老闆都六十多歲了,也沒兒子,就一個閨女還早就出嫁了。要這樣的食譜能有什麼用。他說這些,無非也是想擡擡價。我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搜出來給他了,他才勉強點頭同意賣給我。”
甯汐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下意識的追問了句:“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甯晖身上隻帶了些散碎銀子,書肆老闆怎麼可能這樣的低價就把食譜賣給他了?
甯晖立刻矢口否認:“沒有的事。”卻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甯汐心裡一動,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當着甯大山和阮氏的面,她什麼也沒多說,隻笑了笑,又打了個呵欠。
阮氏忙笑道:“天不早了,我去燒些熱水來,你們兄妹兩個早些洗洗睡了吧”
兄妹兩個一起笑着點頭。
阮氏和甯大山一起到廚房那邊燒熱水去了,屋子裡隻剩下甯汐和甯晖兩個。
甯汐忽然伸出手撥開甯晖的衣領,果然,脖子那裡空蕩蕩的一片……
“哥哥……”甯汐的眼眶忽然濕潤了:“你把長命鎖也給老闆了是不是?”
甯晖滿月的時候,祖父甯大山特地打了把金的長命鎖挂在了他脖子上。這麼多年來,甯晖連洗澡的時候都舍不得把長命鎖拿下來。沒想到今天竟然拿了那個換了這本食譜回來……
甯晖撓撓頭,故作不在意的說道:“诶呀,我都那麼大的人了,還整天戴着長命鎖,都快被人笑死了。給了那個老闆正好……诶,妹妹,你别哭嘛,我真的是這麼想的。你别哭……”
甯晖手忙腳亂的哄着甯汐,見她還是哭個不休,便将她摟到了懷裡,輕聲的安慰道:“好妹妹,你對哥哥的好,哥哥都知道。你替我去太白樓做了學徒,我也沒别的能幫你。今天見到這本食譜的時候,我就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買回來送給你。隻要你喜歡,我心裡就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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