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煙橋想了想,打開好久不用的電腦,聽着電腦呼呼的散熱聲,搜索圖片一個個比對口紅。鐵桶裡未燃盡的一點兒口紅塑料殼,黑黢黢的隻能勉強看出一點兒圓弧狀,再憑着印象,大緻确認了圖片和價格,松了一口氣。
色彩的調和不過是基本功,陳煙橋又低了頭看,殘留桶底的口紅色澤,哪怕沾了灰燼,也看得出來曾經的顔色多麼豔麗濃郁。
十年前市面上的口紅哪有這麼貴,可即使這樣,他也要去街頭上畫兩天畫,才能送餘婉湄一支。
陳煙橋家裡還算比下有餘,沒跟倪芝說謊,确實是從小在自家開的火鍋店練出來的。但學美術的哪有手頭闊的,買了刻刀買材料,買了顔料買畫紙。他還要玩摩托,又不願意總管父母伸手。
所以想送餘婉湄東西了,就去街頭擺幾天攤兒。
餘婉湄向來喜歡買顔色淺淡的口紅,塗跟潤唇膏差不了多少。其實是淺色适合她,她嬌小玲珑五官秀氣,着素雅的妝容,顯得皮膚又白又嫩,笑起來眉眼彎彎。
陳煙橋習慣了西方畫作的審美,色彩濃郁飽滿。而且那時候哥們兒的女朋友,大多是些學舞蹈學表演的女生,打扮得風情妖娆,他年輕氣盛時候怎會願意輸與别人。送給餘婉湄的口紅,自然是紅得嬌豔欲滴,她不用他就不高興。
後來才知道,餘婉湄每次都将就着他的喜好。在她寝室整理東西時候,她室友才想起來把這支還給他,說婉湄從來不用,就借去用了兩天。
他想起來這茬,忍不住去調了極淺淡的顔色,先用鉛筆勾勒了她的面龐,想畫她妝面素淡的模樣。
他傷了手以後,頹廢了一段時間,刀撿不起來,後來好歹把筆撿了起來。精細的根本做不到,隻能畫畫基本的素描,再後來慢慢練了左手,談何容易,也就比右手稍微穩些,原本的風骨全無,就像另一個人的筆法。
他還未畫完就覺得别扭,左看右看都不是滋味兒。
餘婉湄的面容細節,他竟已經記不清了。她有顆小小的痣,到底是在眼下多遠的位置?
他上一次畫餘婉湄,已是幾年前了,他總是不想直面她,連照片也沒勇氣看。
他的審美,已經入了中年,他自己都是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樣,再畫餘婉湄的少女姿态,全憑十年前的記憶和想象。
原本的少女之姿,偏偏帶有一絲與之不符的煙火氣息。
說實話,他有意無意地想象過很多次餘婉湄成熟以後的模樣,溫婉、賢惠、性感、強勢,每次都戛然而止不敢再想,因為她永遠停留在少女模樣。
陳煙橋揉了揉眉心,又活動了一下握筆久了有些顫動的右手。
把畫紙揉作一團。
一不留神兒,那紙團兒滴溜溜滾着,居然滾成了一個球,快速地朝台子邊緣去了,碰了壁。
是姿勢漂亮的一杆,可惜球沒進洞。
倪芝自己沒多遺憾,原本旁邊跟二大爺一樣坐着的黃毛台球廳小弟,蹭地一下站起來,從邊兒上拿了個杆兒,用背杆姿勢就給戳進去了,得意洋洋地看她,“要不要哥陪你玩會兒?”
這家地下室的台球廳,或許是生意不好,四五張台子,隻有倪芝一個人,裡面的隔間門沒關,還能聽見嘩嘩打麻将的聲音,剛才走出來一個啤酒肚的男人交待了黃毛小弟兩句又進去了,可以看出,台球廳老闆也在裡面打麻将。
倪芝問他:“收費嗎?”
黃毛小弟:“開什麼玩笑,不收費啊。”
“可我就瞎玩兒的。”
“沒關系,哥陪你瞎玩,反正你一個人玩兒不是無聊嘛。”
“行。”
倪芝就半蹲下去,從槽裡撿了已經下去了的球。黃毛看她撿,也在對面撿球,“重新開啊?”
倪芝點了點頭“剩下的都不大能弄進去了。”
黃毛:“早說啊,哥能啊。”
台球廳的門被推開,地下室地勢低,風立馬就送進來。
倪芝正半趴在台子上,專心緻志地找一個好的角度一杆進洞。春寒未過,她仍穿着有些厚度的打底襪,可呢子短褲被她這動作撐得緊繃繃的,曲線畢露。
“倪芝。”
低沉的嗓音在嘈雜的充斥着麻将聊天打屁的館子裡,瞬間被湮沒了。
倪芝聽見了,卻不急着回頭,眯着眼睛,穩穩地把杆子送了出去,藍白相間球軌迹是對的,可惜後繼無力,止步于洞口前幾厘米。
黃毛笑她,“白送我的啊?”
卻見倪芝已經放下杆子,仰着頭看門口。
台球廳是地下室,但台階做得不好,下來時候要彎一下腰才能進來,陳煙橋就站在需要彎腰的地方,稍微下了一條腿,另一條腿還在上一節台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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