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江洪波。
和周敏才在錦都送他的那柄扇子如出一轍。
蘇彰餘光掃過了無聲息的蘇大寶,心弦猛地拉緊,急忙從蘇朗手裡接過宣紙:“公子,這畫還是扔了……”
蘇朗目光低垂,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幅水墨圖,極低地說了句:“留着。”
蘇彰沒有聽清,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再問了一聲:“公子?”
蘇朗擡眸,神情冷然:“我說留着。”
作者有話說:
我可能在自虐,我是甜碗,星珲下章就來了!
第97章聖旨
天命這一回似乎并不願站在穎海城身後,穎北肆意橫行的疫情沒有因為城池圍困暫解而得到延緩,反而愈演愈烈。幾日下去,大半個穎北幾乎已經淪為病魔的屠宰場,疫情甚至還有向穎南侵襲的趨勢。
姜镝不免又動起了圍城的念頭,盡管蘇朗有浮雲地紀在手,姜镝不敢太過,但仍是以心系昌州百姓安危的名義,令東海水軍向穎海城推近了二十裡,而此時星珲與謝嶙卻仍沒有趕到。
蘇朗在府中聽完蘇彰的禀報,心中微緊,他們自甯昌邊界分别,星珲和謝嶙隻會以最快的速度帶兵抵達穎海,如今卻遲遲不到,那隻有一個可能——他們被攔住了。
他看着桌案上的地圖,目光漸沉。敬王勢力盤踞昌州宛州,他若想以瀾江天險為屏障與陛下分庭抗禮,最穩妥的做法就是先拿下穎海。
如今穎海被瘟疫所困,東海水軍先下手為強,穎海已經成為送到敬王嘴邊的肉,在這樣的關節眼上,姜镝對穎海城的封鎖較之上次卻削弱了許多。浮雲地紀對現在的姜镝來說隻是個幌子,如果他沒猜錯,真正的原因是姜镝手裡沒那麼多兵圍困穎海——他派人去攔截星珲和謝嶙了。
蘇朗攥了攥拳,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站起身将浮雲地紀放到蘇彰面前,沉聲吩咐:“等天黑,我親自送你出城,你帶着浮雲地紀去甯州調軍,以解穎海之圍。”
蘇彰卻沒接劍,反而搖了搖頭,肅着臉道:“公子,你越界了。”
蘇朗聞言歎了口氣,他垂眸看着這柄黑金古劍上的山河地理紋,浮雲地紀是天子之劍,寓天子權威,劍之所至,說是陛下親臨也不為過,他讓蘇彰拿着這把劍去甯州調軍,甯州總督十有八九會出兵。
楚珩将這把劍交到他手上時,說的是懷澤城的事,如今他拿着浮雲地紀與姜镝率領的東海水軍對峙,其實已經是逾矩了,事急從權,陛下顧念舊情多半也不會追究此事。但這不代表他可以憑此在兩州之間調動駐軍——他這是在矯诏,在欺君,在觸犯帝王絕不容許臣子觸碰的底線,甚至是在拿穎海蘇氏的未來賭皇帝的信任。
“公子,屬下說句不好聽的,眼下瘟疫鬧得昌州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東海水軍圍困穎海甚至是順應了部分民意,我們都不能确定陛下會怎麼抉擇。如今您擅自調軍,往小了說是越過帝都直接替陛下做決定,往大了說就是穎海城藐視君威不臣犯上。日後陛下若是真的追究起來,就算您和陛下曾有師出同門的情分,恐怕也承擔不起這罪責……”
蘇朗斂下眼簾,視線落在輿圖上,穎海既是瀾江入海口,也是昌州腹地門戶,是甯昌兩州的紐帶。以穎海城為據點,懷澤城作補給,甯州駐軍随時都能渡過瀾江鋒指昌州,屆時敬王在昌州的部署無疑會大打折扣。不管是作為蘇氏的世家地望,還是這場皇權争鬥的開端,這座城,都不能放。
他必須得賭。
桌角上那把瀾江洪波的扇子時時刻刻在提醒他,穎海如今幾乎已是敬王砧闆上魚肉。蘇朗目光冰冷,攥緊了拳,無論陛下如何取舍,這場疫症浩劫過後,穎海蘇氏恐怕都得受到重創。退一萬步講,就算穎海城注定逃不過此劫,也得由他自己動手,決不能折在敬王、折在周敏才的手裡。
蘇朗抄起浮雲地紀,揮手令蘇彰跟上。
老國公的書房内傳來幾聲壓抑的悶咳,蘇朗走到門前,微微皺了皺眉,剛吩咐了門下小厮去請大夫,就見老國公已經聞聲走了出來,不在意地擺擺手叫住人,隻道小感風寒,已經喝了藥不礙事。
蘇朗随老國公進了書門,開門見山,直接說了來意。
老國公聽完,不置可否,隻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一會兒,良久,才點了點頭道:“你比你大哥有魄力。”
那一日,一對祖孫在夕陽下僅僅半柱香的交談,便對穎海未來的命運做出了孤注一擲的抉擇。那時他們并不知道,帝都早在他們之前,就已經交付了山鳴谷應的信任。
“蘇朗”,老國公沉聲叫住他:“無論這件事結果如何,就算甯州駐軍調不來,日後你都得親自去向陛下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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