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緊閉着,挂着顯眼的鐵鎖,裡面空蕩蕩、黑漆漆的。常人一眼就會以為這裡面肯定沒有人,覺得在這個動蕩的時刻學校一定是停了課,裡頭的姑娘和婦女們要麼是吓跑了、要麼也躲在地窖裡不敢出門。可是伽弗洛什來這裡幫過不少次忙,心裡知道她們的膽量遠比這更大。他扒着鐵欄門往裡頭窺視一陣,而後轉身跑到圍牆的另一端。
那兒有個小小的後門,原本是運送東西、給幫工的窮孩子們進出用的。不知道有誰将旁邊牆上厚厚的常春藤撥過來,将它蓋住了,但在枝葉掩映之下,門并沒有上鎖。伽弗洛什推開門,輕手輕腳地溜了進去。
“是誰?”他沒走幾步,就聽見旁邊有個輕輕的聲音問,在夜裡仿佛鬼魅的聲音。但伽弗洛什一點也沒有被吓到。“啊,校長嬷嬷!”他輕松地回答,“我來給人送信。”
“啊,伽弗洛什。”校長嬷嬷也認出了他。從旁邊的建築物凹處走出一個瘦高的身影,“你來給誰送信?”
“珂賽特小姐。兩封。她在這兒吧?”
“她在裡面。”校長嬷嬷說着上來牽起他的手,伽弗洛什甩脫了,她也不堅持,隻是摸着黑走在前頭給他帶路,繞過了一棟小樓,繞到後面的廳堂中去,她伸手在門上輕輕地敲了兩聲,然後打開了門。
伽弗洛什這才發現裡面還是點着燈的,隻是門口、窗口都挂了厚實的簾子,不讓光線洩露出去。院長嬷嬷撩起門簾的一角,側身走了進去,伽弗洛什跟在後面,發現學校的絕大多數人都留在這個平日吃飯的大廳裡,不少人已經靠着牆角或趴在桌上睡着了,少數幾個醒着的三三兩兩散布在各處。燒飯的普麗塔嬷嬷坐在門邊,像是放哨的模樣。校長問她:“珂賽特小姐呢?”
“她在後頭的醫務室。”
“因為剛才送來的那姑娘嗎?那可憐孩子怎麼樣了?”
普麗塔嬷嬷搖搖頭:“我也不曉得。”
伽弗洛什很清楚醫務室的位置,于是他不再需要旁人領路,自己沿着走廊跑過去了。醫務室的門關着,外頭站了兩個人,是芳汀和一個看起來年紀不輕的男人――伽弗洛什并不認識那是冉阿讓。他要往裡面進,芳汀将他攔下了。“别到處亂跑!裡面還在治病呢。”她溫和地責備道。
“我沒亂跑!我要給珂賽特小姐送信。”伽弗洛什不滿地抗議道,“裡面是誰?是不是一個叫愛潘妮的?”
“沒錯。”芳汀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那是我姐姐!”伽弗洛什說,一閃身就從她身邊繞過去,推開了門。而後他突然又想起來:“對了,還有一封信是給你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折了四折的紙,塞給芳汀,而後闖進門去了。芳汀不及抓他,急得叫了一聲,連忙推門去看,但伽弗洛什進了裡面倒并沒有搗蛋,他隻是跑到床邊,看着若李和珂賽特在愛潘妮身邊忙忙碌碌。芳汀看他沒有添亂,又想起他們畢竟是姐弟,心就軟了。她沒有硬要抓他出來,悄悄地掩上了門,就去拆信。“一定是柯洛娜寫來的。”她緊張地說,“讓先生,您說她會是為了什麼?”
冉阿讓也不知道。芳汀湊到他身邊去,兩人一起讀信,但拆開來卻并不是柯洛娜的筆迹。一筆屬于青年人的俊秀字體這樣倉促地寫道:
我親愛的:我沒法随你去英國,更無法失去你而苟活在世上。我決心去死。當你念着這封信時,我的靈魂會将你伴随。倘若你心裡還有一個角落記得馬呂斯這個人,請你最後給我一吻吧。
芳汀和冉阿讓驚駭地面面相觑,又去看信,兩個人都反複将那些字句讀了又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給珂賽特的信?”芳汀自言自語地問。冉阿讓沒說話,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突然伽弗洛什又猛地沖了出來,珂賽特緊跟在他身後,剛剛洗淨了手,一隻手還殘留着沒擦幹淨的血水。他又是着急又是懊惱地一把奪回那封信,用力太猛,信紙的一角都給撕破了。“錯了,錯了!這封才是給你們的。”他叫道,将另一張紙塞了過去:同樣是皺巴巴的、折了四折,不同的是這張紙的反面畫着幾張素描像。那才是柯洛娜的信,伽弗洛什光顧着擔憂姐姐,沒料到将兩封信給搞反了。
芳汀一頭擔憂着柯洛娜,另一頭又被珂賽特這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搞得心亂如麻,一時間簡直急得恨不得再多生一個頭出來。她抖着手展開信,光顧着看珂賽特,讀了好幾遍,總覺得字句映在眼裡,卻到不了紛紛亂亂的腦海中,她讀着那些字母,卻看不明白它的意思。最後,她不得不強迫自己讀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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