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大的身影快速閃到趙征身前,長腿擡起一蹬,把還沒反應過來的趙征給踢落沙發。
“把他給我廢了!”
冰冷的聲音,極低的氣壓,讓這棟别墅瞬間變成冰窖。
很快,趙征還沒來得及喊疼,便被兩個黑衣人反擰着手臂壓到一旁。
程司寒脫下外套,把衣衫淩亂的淩霜嚴絲合縫地包裹起來,并把她緊緊抱進懷裡,低聲安撫道:“我來晚了。”
淩霜雙眼空洞,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隻有淚水止不住地貼着臉頰流下,沒入程司寒胸前的襯衣。
程司寒皺眉,是錯覺嗎?她的淚水是冰冷的。
後花園的兩個大漢覺察到不妥跑回來,剛一隻腳踏進門口,便被周繹一人一腳給踹了出去,接着周繹帶來的兩個保镖輕易地把他們制服了。
“程司寒,你來晚了!”趙征猥瑣地伸舌頭舔了舔嘴角,佯裝一副滿足的樣子,“你的女人果然好吃!”
正常的人都知道趙征是在要強,是在撒謊。
程司寒眼神像冰刀一般,把趙征從頭到腳刮了一遍,冰冷得能把人急凍起來的語氣道:“你是在找死!”
趙征忽然仰天笑了起來,一副我不怕你的表情,散漫道:“程司寒,你不是不要她了嗎?我來接盤,有什麼不對嗎?唔……”
趙征的肚子結結實實挨了周繹一拳。
周繹怒道:“你他媽的配嗎?”
趙征還沒從那一拳緩過勁兒來,胸口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
這回是淩齊,被松綁後,他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揍死趙征這個混球。
“你他媽的就是個畜生!”淩齊一邊踢打着趙征,一邊罵道。
淩齊憤怒的叫罵聲,也把淩霜的三魂七魄都召了回來。
淩霜猛地推開程司寒的懷抱,踉踉跄跄地沖向淩齊,紮進他懷裡,緊緊抱着,渾身像篩子一般抖動。
淩齊刀了一眼趙征才收回兇狠,溫柔地撫摸着淩霜那頭黑亮的秀發安撫着。
淩齊大掌剛落在頭頂,淩霜便嚎啕大哭了起來,她終于找到一絲安全的感覺,今天受的屈辱、恐懼、傷心、擔心……終于找到讓她放肆發洩的地方。
全屋子的人焦點都在淩霜身上。
“淩霜……”
趙征被擰着雙臂,站在離淩霜隻有半臂距離的側面,看着淩霜顫抖不已的身子,聽着淩霜凄厲的哭聲,罪惡感像一條藤蔓纏繞着他的心髒,慢慢收緊,讓他有些透不過氣來。同時,内心深處的那一抹良知也被喚醒了。
他喜歡淩霜是真的,他想對她好的心也是真的。
大學時候成全兄弟後,盡管兩人沒成,當時他的内心是坦蕩的、無愧的、釋然的。
他也不知道着了什麼魔,仇恨蒙了心,兩次都差點把他在乎的女人推進了地獄。
他記得曾經調侃過陸雲馳,他既然那麼喜歡淩霜,為什麼不直接霸王硬上弓?
陸雲馳笑了笑,道:“如果真那樣,淩霜還會對我那樣子笑嗎?”
确實,淩霜的笑臉純真無邪,也正是這笑臉吸引了趙征。
趙征聽了以後,那會兒對淩霜釋懷了,義薄雲天的他隻是替兄弟不值得。
剛剛他真的霸王上了弓,即便淩霜為了救哥哥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即便是淩霜跟了他,她也許再也不會對他笑了吧,那吸引他的笑臉再也不會再出現了。
忽然,他佩服陸雲馳,明知道淩霜心裡住着别的男人,陸雲馳依然敢于表白,而他隻會把愛藏在心裡,慢慢變扭曲。陸雲馳始終保持着初心,那便是守護着淩霜的笑容,而他卻在抹殺他喜歡的女人的笑容。
淩齊罵得對,他确實混蛋、畜生!
“對不起……對不起……”趙征喃喃道,他愧疚地低下頭,像被宣判罪行後悔恨不已的罪犯。
這一刻,趙征有些慶幸程司寒的出現,某種程度,程司寒替他勒住了那馱着他将要跳進懸崖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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