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壽張城,他們來奪之時,城裡就百餘兵丁、三百餘民戶而已,他們想就地征糧以補軍食而不能,将卒所食米糧以及馬匹牲口所需的草食、飼料,都需要從濟南轉運。
大地冰封,不能借水道船運,糧秣轉輸的消耗極大,已經接近所能承受的極限。
再者徐州已經落入淮東之手,淮泗防線形勢完備,而淮東又有數萬精銳駐守,勢難猝陷,而登、海等地,淮東有占着幾座海島,做出随時進襲燕薊、魯東沿海的準備,與其碰個頭破血流再轉攻為守,遠不如此時就調整勢态,将主動權抓在手裡。
葉濟爾這番将範瀾派出來給葉濟多镝當副任,主持山東、河南兩地民政,也有穩固陣腳、從容謀劃之意。
那赫雄祁又問道:“我去東面,陳芝虎調往哪裡?”
青州、登州諸戰,陳芝虎雖有瑕玼,但不能不說,他之功要遠大于過。袁立山都兼任泰安、濟甯,陳芝虎麾下兵馬雖少,但他的地位不應該比袁立山低。
範瀾說道:“待這邊戰事稍停,那赫将軍去登州後,即調陳芝虎進河南,長淮軍若不退,即用陳芝虎打長淮軍,長淮軍若退,梁成沖很可能西撤,與梁成翼相依為命,則用陳芝虎打梁氏兄弟及淮西……”
“李卓立東閩軍,董原與陳芝虎有盾矛之譽,我們倒是可以看看是董原這面盾厚實,還是陳芝虎這支矛尖銳。”葉濟多镝笑道。
雖說能一鼓作氣捅破河淮防線最好,若不能一鼓作氣,大半年來已經攻陷山東大部、河南小部,殲滅青州軍、打殘梁家,也是極大的功績——葉濟多镝不想因貪多而消化不良,甚至将大半年來的勝利果實都丢掉。
“不管如何,都不能讓梁習從東平逃掉!”袁立山說道。
梁習逃不出去,梁成沖、梁成翼兩兄弟即使還能相互扶持,但畢竟要算兩家,力分而弱。要是讓梁習逃出去,梁氏就還能在梁習之下團結成一體,要是讓梁家跟着長淮軍一起南撤,還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
南北兩朝在壽張、麟州劍拔弩張對峙十數日,長淮軍忽從大梁撤軍南返。葉濟多镝分兵占大梁,但無追擊之意,任長淮軍南撤,而燕胡在晉南的兵馬也都按兵不動。
情形到這一步,先前給巨野澤西岸劍拔弩張之局勢迷惑住的人,也陡然明白過來,南北兩朝,都沒有在這時候倉促會戰的決心。
元歸政站在麟州殘破的城頭,眺望北面蒼茫的雪地,心裡有着抑不住的悲怆。
他本接受了放棄東平的殘酷現實,但在徐州大捷之後,林縛又悍然率四萬精銳北進,使他誤以為東平之圍可解。臨到這時,才意識到這一切,都不過是演給世人看的戲。
東平圍解,梁習不死不降,梁家才能在梁習之下團結成一體,與其他勢力抗衡;而此時,梁成沖、梁成翼兄弟雖得以保存,梁成翼守着河中府,淮東與江甯都贊同梁成沖西撤去南陽,但此後的梁家能逃過給别人玩殘的結局嗎?
“侯爺還在城頭賞景啊!”
元歸政回過頭,看見高宗庭登上城頭來,苦澀一笑,說道:“高大人以為我有這個心情嗎?”又問道,“長淮軍都擅自撤了,淮東軍何時會撤?”
“長淮軍護有大批民衆南返,行速快不了,我們還要在麟州多留兩天。再者我們撤去,曹州的側翼就會暴露出來,我們還要梁侯爺在曹州做出決定之後,才能最後決定從麟州撤軍北返,”高宗庭說道,“劉大人今天夜裡應該能從曹州過來……”
對高宗庭的從容淡定,元歸政心頭有說不出的厭恨。
長淮軍先撤了,不打壽張,就沒有淮東軍半點責任;這時候又迫使梁成沖先撤,那不救東平的罪名就都壓在梁成沖的頭上,淮東真可謂占盡了便宜。
想到這裡,元歸政忍不住說出聲,道:“淮東這次可真是占盡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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