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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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瞅着平時穿得灰不溜秋的小夥子們一個個都穿上了正式的衣服，瞅着都精神了，一個個眼睛更亮了。這會兒功夫，小夥子們就已經把别的屋子的衣服都搬到賣場裡面了，他們各司其職，一個個數着人往裡進。不過今兒跟昨天不一樣的地方，是今天一次讓二十個進去。這裡的人各個忙得跟陀螺一樣，江春柳和張三就準備飯菜。到中午，大家輪流去吃飯。那些來排隊的人好像早就料到了要在這兒等許久，一個個拿着面餅子就往嘴裡塞。今兒這些人更兇殘，每人出來都是抱了滿懷，連帶來的布袋子也裝了滿滿的衣服。有的也不管那麼多，拿着蛇皮袋子裝，裝完一袋子就裝麻袋裝錢天剛一擦黑，張三就讓人到外面挂了牌子收工。門一關，大家就地往地上一躺，就再也不起來了。三十多個小夥子看着比昨天還累，張三也坐在地上隻喘氣兒，一點不想起來。江春柳一個個給他們端飯，跟前一天一樣，讓他們坐在地上吃。他們去夾菜，那個筷子就一直在抖。瞅着他們這樣，江春柳也心疼了，拿了鍋鏟給每個人盛菜。一個個吃完了也不想起來，就坐在地上歇着。江春柳拿了個大盆，把米飯盛進盆裡端出來，給他們一一添飯，照顧着他們吃完，這些人好像是耍賴一樣就把吃完了的碗筷都放在小桌子上就往地上躺着。瞅瞅牆角那堆放的麻袋，比昨天還多，江春柳隻能自己多跑幾趟把碗筷都收拾了，全洗幹淨了，又少了一桶開水，這才出來，發現他們還躺在地上。“你們去洗澡的洗澡，睡覺的睡覺啊，還有算賬的，先把賬算完了趕緊去歇着。”江春柳催着。地上的人一個個滾動幾下，就又不動彈了。那個記賬的小夥子拿着算盤，根據每個人的袋子一個個清算裡面的錢。江春柳幫着他數，數完一袋子，就把麻袋往旁邊發，然後在紙上記一下。一開始把錢倒出來一個個數的時候江春柳興奮得不行，等第二麻袋錢倒出來，她的胳膊都酸了，手也累了，還是開心。第三麻袋時江春柳的手已經開始抽筋，内心毫無波瀾，一臉麻木。等他們數完，哦，四萬七千二百九十六。嗯，四萬多塊錢，數到死。把賬目對完，那個算賬的小夥子面無表情道：“大姐，這沒問題了，都對上了。”“好，拿給你老大看看吧。”“好。”這對話完成，那記賬的小夥子就站起來，拿着自己的賬本和鋼筆就朝着癱坐在院子中間的張三走去，江春柳坐到地上，往裝滿了錢的麻袋上一靠，腦袋重得都擡不起來了。累，賊累，困，特别困。不想說話，沒有感情。那邊的張三瞅瞅賬目，再瞅瞅靠在麻袋上的江春柳，拿着鋼筆在賬單上劃拉着簽了個名，一手撐着膝蓋，一手撐着地，站起來。低頭瞅着低下躺着的人：“都去屋子裡睡。”那些人扭動幾下，極不願意地慢慢坐起來，歇了好一會兒，才朝着今天被搬空的那兩間平房走過去，推開門，往床上一倒就不想動了。其他人也跟着這麼幹，等大通鋪睡滿了，那些後面進來的人往地上一躺，門一關，跟着的人就朝别的平房走，最後多餘的人就又睡到賣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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