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丫頭,你不會是過這夜夜笙歌的日子太久了吧,連應有的警覺性也喪失了不是?”雲二一臉調笑,修長的手指調戲地捏了捏青歌如花瓣一樣細膩嬌嫩的臉蛋,然後不客氣地扒開青歌的身子,轉身走向卧榻。“小氣!”青歌滿臉幽怨地咕哝了一聲,腳下卻毫不猶豫地尾随着雲二,“早知除了大姐外,就你最厲害,小妹甘願聆聽教誨。”她後面的話倒是十二分的客氣,讓人不能再與她計較。雲二脫靴上榻,側身以手支頰倚向方枕,睨了眼來至榻旁坐下的青歌,沉吟道:“在沒有證據之前說什麼都不能作數,你隻要謹記老大的話就行了。隻要一察覺不對,整個女兒樓要在最短的時間内在人間消失……也許老大離開前就有所預感吧。”青歌依然一臉滿不在乎的笑,嬌慵無力地就要倚向側卧的雲二。事實上,除了去年在她的花宴上,劍厚南視她如無物并強硬地帶走龍一時,她曾受到過小小的打擊外,就再沒遇見過能讓她覺得嚴重的事了,“那麼……二少,你告訴奴什麼才叫做察覺不對。”雲二挑眉,性格的唇角上揚露出一個邪氣的淡笑,親昵地伸出手順勢攬向青歌柔軟纖細的腰肢,嘴上卻漫不經心地低喃:“過火了……六丫頭。”乍聽此語,青歌立知有異,隻是反應已遲,在雲二手觸上她腰時,隻覺身子一麻,然後便保持着前傾的姿勢僵在了那裡。又栽了!她挫敗地抿了抿唇,卻依然笑顔如花,“人家隻是逗着你玩呢,你倒當真了不是?”一口江南的溫柔,讓人想不到其實是一肚子怒火。可惡,每次都占不到這個人的便宜。雲二卻不為眼前這張楚楚可憐的騙人臉蛋所動,笑吟吟地伸出食指挑起青歌的下颌,悠然道:“如我半月沒有消息,那就叫不對了……都多少年了,還是這麼笨啊!”說着屈起手指在她光潔的額上“啵”地彈了個爆栗,見到她要怒不怒的樣子,不由大笑起來。3 逃亡該死!明知是陷阱,還是着了道兒。急促的喘息聲在黑暗的林子裡響起,一聲悶哼,她腳下一軟撲跌在長滿荊棘和野草的泥土地上。荊棘劃破了她的臉,傳來的疼痛相較于之前所受的傷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在奮力逃亡了一天一夜後,她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加上身上的毒傷,若追兵趕上,恐怕隻有束手待擒的份兒了。無力地伏在地上,臉透過草葉貼着冰冷濕潤的泥土,枯草腐葉的黴爛味混合着濕地的泥腥味立時充塞鼻腔,一陣昏眩襲上,讓她幾欲昏厥。犬吠以及馬蹄踏地的聲音隐隐傳來,她心中一凜,這麼快就追上來了!她自己本是偷竊收集情報的高手,也是追蹤方面的高手,在隐蹤匿迹方面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一路逃來,當然使盡了渾身解數隐匿行迹,沒想到還是被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内追上,讓她想休息一下也不行。看來他們當中定然随有追蹤的高手在内。不,她絕不允許自己落在他們手中!一咬牙,憑着堅韌的意志和無比的毅力,她迫使自己站了起來。受傷的腿已經麻痹,完全失去了知覺,讓她一個踉跄差點再一次跌倒。犬吠聲越來越大,還夾着混亂的人聲。到了這時,她已經沒有精力去顧忌自己是否會留下蹤迹,隻是靠意志硬撐着拖動疲憊不堪的身子及幾近廢用的左腿在密林中高一腳低一腳困難地前行。因為是荊棘叢生的密林,馬匹難行,追襲的人顯然都舍了馬。即便神志已陷入半昏迷狀态,她依然可聽見衣袂拂風的聲音緊随在惡犬的狂吠聲後向她這個方向追來。可惡!她咬緊牙關,奮力地拖動身子,明知以現在這樣的速度想逃出重圍根本是癡心妄想,隻是在她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妥協這兩個字,她隻學會了必須堅持到最後一刻。鑽過一叢又深又密的灌木,一聲輕呼,她腳下突然踩空,連反應也沒來得及,人已翻滾而下。一路上不知壓壞了多少植物。雙手出于本能地在空中亂抓,卻始終沒能抓住一個能阻止她去勢的物體,隻是徒然令柔嫩的手心被劃爛。撲通一聲,水花四濺。盡頭處竟然是一條水流湍急的小溪,身體陷入麻木的她連掙紮也不能,隻能身不由己地被水流帶得沖奔而下,人卻再也支持不住昏了過去。冰冷的水滴打在臉上、身上,生生地疼,還帶着徹骨的寒意。盡管渾身疲累酸痛得幾乎不像是自己的,雲二仍然被冷得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并沒有再随水漂移,而是安安靜靜地擺在濕冷的沙地上,半邊身子仍浸在水中。耳中傳來水流動的聲音以及嘩嘩的水滴打在草木及地上的聲音。是……她費勁地撐開眼皮,一滴大而冰的水滴恰恰落入她的眼中,讓她不得不再次閉上了眼。是下雨了啊,這也算是天助她吧,不僅能沖洗掉她留下的痕迹,還可以拖延敵人的行動,讓她多了一絲逃脫的希望。一聲悶哼,她想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整個身子都陷入了麻痹的狀态。究竟是因為毒還是因為冷她已不能分清,唯一知道的就是若她一直躺在這裡,即使不被敵人抓到,也會被活活冷死。深吸一口氣,她再試了一次。還是不行,還是不能動彈。不得已,她迫自己冷靜下來。坐以待斃向來不是她雲二的作風,就算是處在這樣的絕境中。雨水沖洗着她的臉,讓她的腦子持續保持在清醒的狀态,并為她早已被溪水濕透的衣服補充着水份。慢慢來,她不相信如果她不停地嘗試,會一次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于是她不再急躁,決定從最細微的動手指開始,一根、兩根……終于,在不屈不撓的意志支撐下,耗盡了殘餘的力氣,嘗試了不下數十次,花了近兩個時辰,雲二終于抓住身旁的不知名藤蔓或是什麼樹枝勉強着站了起來。閉着眼靜待昏眩過去後,她才緩緩睜開眼睛。也許是下雨的緣故,四周依然黑暗不見微光,也不知黎明究竟還要多久才會來臨。她根本看不清自己處在什麼地方,而所處之地又是什麼樣的環境,隻知道前方就是那條救了自己的溪流。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順着水流而走,這樣起碼不會迷失在深林中。因為行動不變,加上對四周環境的不了解,雲二靠雙手摸索走得極慢,慢得可媲美蝸牛。但總勝于躺在那裡等死,至少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凍死,雖然她現在亦是冷得渾身都在顫抖。也不知過了多久,雨終于停了下來,天邊微現曙色。雲二這才發現自己所處之地竟然是一個樹林邊緣,旁邊是水面寬闊水流緩慢的河道,河對面是高聳的青翠山巒。而她正前面卻是阡陌縱橫一望無際的田地,綠油油的秧苗經過雨水的沖刷,顯得格外青翠誘人。在田野的中央,仿佛綠浪中的島嶼一般有一塊長滿各種果樹的平地,枝葉掩映的地方,有幾處隐隐露出灰瓦屋頂,雄雞鳴啼的聲音遙遙傳來,顯然是一個村落。她的長發已經散亂,正狼狽地滴着水,與濕透的衣服一樣緊貼在身上。深吸口雨後的清新空氣,在經過一夜的亡命逃竄之後,乍見這樣的景緻,讓人不由生起恍若隔世的感覺。隻是尚未來得及品味劫後餘生的欣悅,一道人影已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視野中,讓她全身早已疲憊不堪的肌肉在瞬間變得僵硬,一絲頹然浮上心頭。來人單手負後,另一手托着一隻海冬青,正悠悠然地走向她。這人看上去不過三十歲許,臉龐瘦削,鼻高挺微勾,輪廓清楚分明,身型高瘦潇灑,雙眼半開半阖間時見精光閃動,一看便知是難惹的人物。終于……還是躲不過!閉眼,雲二在心底悄悄歎了口氣,再睜眼,唇角已挂上一抹自嘲而慵懶的淺笑,襯着她讓人不忍目睹的落拓模樣,竟别有一番潇灑不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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