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臨目光沉下去,打量着面前的青年,熟悉的發簪終于讓他模糊的記憶浮現出來。
何言。
餘安離開後的那幾年,他開始在西涼四處尋找餘安的影子,宮廷樂府,花樓樂坊,手下為他尋來了許多相貌清俊的琴師,那幾年他被餘安抛下,心中苦悶,隻要得空便會去歌樓裡喝酒聽曲,他出手闊綽,又舉止不凡,從不做龌龊之事,許多清倌樂人搶着來侍奉他。
久而久之,西涼也流傳出了衛王風流多情的傳言。
當時,巫真隐隐猜到了什麼,以外面的人恐有細作為由,勸誡他不要再去風月之地,并且還從神殿的使者中選出了一位最像餘安的人,送到了衛王府上。
那人正是何言,他在大旭出生,母親來自嶺南,不僅相貌氣質同餘安相像,還彈的一手好琴,狄臨很喜歡他的琴聲,一次喝醉後随手将發簪賞給了他。
隻是後來,神殿人手不夠,狄臨便把他送回了神殿,再後來,興許是有其他命令任務,狄臨便沒有見過他。
但如今,何言卻出現在了嶺南,還做了靈都太守。
何言擡起頭,對上狄臨懷疑的目光,微微拱手:“公子不想見見在下的古琴嗎?花重金請來的琴,音質很好。”
狄臨回過神來,看了看廳裡的侍從,微微點頭:“既然何太守這樣說,我自然是要給面子的。”
何言笑了笑,叫人取來了琴,命随行的樂師彈奏,樂聲在大廳裡激蕩,是一首助陣曲,氣勢磅礴,昂揚激進。
狄臨皺着眉聽着曲子,目光卻落在了何言身上,神殿之人都是為了信仰而來,從未有過背叛者,但也有例外,比如小禾。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何言的側臉,倘若他真的是神殿的人,那麼是誰派他前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樣想着,何言突然回頭對上他的目光,看着他錯愕的神情,何言微微一笑:“看來公子興趣不在此。”
狄臨愣了片刻,看着青年人戲谑的目光,他有些羞惱地撇開頭:“沒有,隻是瞧太守長得像一位故人,一時有些出神。”
聽着他明目張膽的試探,何言并未表露出異樣,隻是叫樂師退下,自己站起身來,挽起衣袖,坐在古琴前,修長白皙的手落在琴弦上,聲音激昂。
狄臨聽得一怔,神情有些不自然,這是首西涼的豔曲,尋常都是以胡樂吹奏出來,如今用琴彈出來卻又别有一番風味。
屋内的侍從神色自然地站在一旁,西涼曲子哪怕是豔曲都是明亮昂揚的,旁人隻以為是同先前一樣的助陣曲,屋内隻有他們二人明白其中含義。
狄臨輕咳一聲,掩飾尴尬,目光落在何言身上卻有些停頓。
何言今日穿的青白色長袍,鑲着玉石的發簪将長發半紮,低頭彈奏的那一瞬間,竟同謝瑜格外相像,就像是那日邊城,低頭為他吹葉子曲的白衣青年。
狄臨被這個想法刺激到,猛地站起身,目光沉郁地叫停了何言的彈奏。
狄臨喉嚨有些幹澀,看着神情愕然的青年,緩緩開口:“我身子不太舒服,太守若是沒有旁的事,便改日再來吧。”
何言沒有動,直到狄臨忍無可忍地離開座位,大步向門外走去,他突然起身拽住了狄臨的手:“公子……”
與此同時,謝瑜率兵擊退了城外叫嚣的百越軍,看着戰場上的殘局,他摸了摸臉頰上的一處劍傷,方才百越士兵沖上來時,他躲避不及,留下了一處傷口。
雖然将那人大卸八塊,但謝瑜心中還是有些煩躁,狄臨如今本就不願理他,若是因此留了疤,隻怕連這張臉,他也不願見了。
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想到了狄臨這幾日的冷漠,他抿了抿唇,仔細處理了臉上的傷口,塗抹了祛疤的藥膏,脫下染血的盔甲後,便将殘局留給了幾個副将,策馬回了王府。
到了府門前,他并沒有立刻進府,而是猶豫了片刻,随後在路邊的商販處買了一塊白色手帕圍在了臉上。
他努力克制心中的不安,想着該如何同狄臨道歉,卻在進門時,聽到了前廳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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