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弈一擡手,第一行的十幾個人押了上來,雪亮鋼刀架頸。
一幹老弱婦孺吓得涕泗橫流,北辰門上也驚起幾聲叫。
他笑着,仿佛渾不在意越來越濃的黃昏暮色,揚着眉,饒有興趣的等待公孫行的反應。
不顧其後脊生汗,滿面慘白,添油加醋地問:“第一刀,請将軍抉擇,從左開始殺,還是從右開始殺。你說話就是往右,不說話就是往左……”
手擡了起來。
“且慢!且慢。”
公孫行渾身冒汗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天子尚在,未央宮是僞朝,你這樣是謀反會被誅九族。”
李弈哈哈大笑:“我的九族,早就死的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将軍看我像是怕死的人嗎?”
“他們……他們也不怕?”
“都是些刑徒子,亡命之徒,拿不下北辰門今晚都得死。我們光腳的,哪怕穿鞋的。”李弈一抹嘲意浮掠唇角:“借問羽林子,誰家不在京?全軍老小性命都被别人握着,還打什麼打?”
。"你既然說話了,那就是從右開始殺。。"
話音剛落,手起刀落。
一顆頭顱瞬間斬落,血液噴濺出來,腥味竄出來。
緊接着第二把刀也揚起,刀刃上流動着凄豔的暮色。
……
此時,未央宮危如累卵。
齊元襄等後知後覺的發現,齊淩根本沒有逃走的打算,他把重兵放在了未央宮,羽林軍由趙睿所領,不計一切代價火速攻下了北阙,直逼北司馬門。
隻要北司馬門一破,大軍将長驅直入,不須半日,未央宮便會易主。
如若往日,按照未央宮的城防之森嚴,城牆之厚重,府庫之充盈,隻要将諸門緊閉嚴守,至少也能撐上三個月。
但雪上加霜的是,沒有大行皇帝的遺體,隻需要齊淩在各個場合露面,謠言自會不攻而破。
策反随時在進行,趙睿常年替皇帝幹肅清諸侯的髒活,已是深谙此道的熟手,幾乎時間每過一刻,未央宮都有人叛變,即将日落的時分,局勢已經“八面起火”。
齊元襄萬般不得已之下,使出了下下策——将皇後和皇太子請上了北司馬門,與對方談判。
未央宮的衛士旗旄隻有玄、纁兩色,當一頂巨大繁麗華蓋出現在城樓上時,異動被禀報至趙睿處。
而後不到數個彈指的時間,哨樓旗飛,鳴金罷兵,将士呼喝,弓弦由崩而松,箭矢收回壺中,軍士結陣,縱列成陣法,趙睿策馬從陣中奔出。
斯時,雲開雨霁,殘霞大片大片搖搖欲墜,落日未落,未央宮的牆是一堵龍戰于野的玄黃之色,無窮無盡,伸到天邊去。
就在羽林軍|轉換陣法的當頭,未央衛士也在飛速變動,舉起罷兵之旗,箭手暫釋弓弦,大戟士舉重盾擋在最前方蹲下,齊元襄受其謀士之谏不親自出面,反反複複告誡吓唬朱晏亭,說這些人都為了殺她和她兒子而來,讓她拿出當日呵斥他的态勢,呵令他們退兵。而後自己按刀蹲在女牆之後,觀察動靜。
有人問他:“此計太險,可行嗎?”
齊元襄冷笑道:“如果拿不回北辰門,北司馬門再丢了,我就殺了她和她兒子,同歸于盡。”
“皇後殿下。”趙睿策缰,向上喊道:“我等奉天子命,讨伐亂黨。若殿下不欲與亂黨為伍,請殿下即刻下令解兵開門,奉天子入宮;若殿下受反賊挾持,自顧不暇,便走下城樓,等臣等營救,切莫以身犯險,助纣為虐。”
城樓上的華辇裡,朱晏亭懷抱太子安然端坐着,對他的質問不置一言。
趙睿幾番交涉未果,說得最疾切時,得她蹙眉不耐的一句“退兵”,面色陰沉額頭冒汗,所馭駿馬都開始不安刨蹄。
長安戰局瞬息萬變,圍繞各個城門、街巷、甚至是官員的府邸,幾乎是上百個點一起作戰,一處的拖延都可能帶來不可承受的後果,每一刻都是人命。
但他又不敢當真将她和太子一箭射死,也不能讓戰局膠着在此。
正焦頭爛額時,一斥候飛奔而來,向他傳信:“宮内探子來信,皇後已神智不清,私|處時狀若瘋癫,多進安神之藥,今日朝會未發一言,恐已為敵之傀儡。”将探來之事,細細說與他聽。
趙睿驚詫得無以複加,朱皇後的手腕朝野皆知,她從桂宮私下回未央宮結盟亂黨,反相已露,懷擁太子這個重器,手中尚有朱恂等,本料和臨淄黨應當分庭抗禮。
沒料到竟在這個當頭腦子壞掉了,能讓臨淄黨全然壓在頭上,真真切切是失了神智了。
“陛下知道了嗎?”
“知道了,聖駕将臨。”
暮色再濃了些時,齊元襄發現城樓下陣法又發生了變化,精兵攢心,戒備增強,厚重鐵盾向前排,知道将有緊要人物至。透過城垛的縫隙,見刀刃戟鋒像潮水雪浪一樣打開,擁出當中策馬玄袍金冠的青年時,呼吸驟止。心跳猛烈的像要擂動城牆,向左右猛使眼色,命□□手戒備,隻要越過一射之地,便将他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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