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言初捏着寶瑜的帽子給她戴上,安靜在一旁看着她玩,薛聞和倪順一起咋咋呼呼,間或蹦出幾個髒字。
阮言初不滿地看着倪順,低聲道,“别把你軍營裡那些壞習性帶出來,要麼就好好說話,要麼就别說。”
倪順趕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乖乖巧巧答,“好的,阮大人。”
兩人相識已經十餘年,其間發生的事太多,幾乎天翻地覆,彼此也都不再是原來的樣子。阮言初還記得少年時的倪順,又矮又瘦,說話磕磕絆絆的,總是羞澀看着他,一雙眼睛又黑又潤,像隻麋鹿。而現在他已經成了威風凜凜的副将軍,戰功加身,一舉一動都頗具威嚴,原先的羞澀腼腆蕩然無存,唯一相似的就是那雙眼睛。
十年時間可以改變太多,幸而初心未變。
阮言初從回憶中抽離出來,一時間竟有些茫然,身旁的四喜帶着寶瑜堆雪人,兩人黏在一起對視笑着。
倪順一邊陪着薛聞搓撚子,一邊偷偷往這邊看。
阮言初淡淡笑了下,“你們再放兩個就算了,别玩得過火。”
薛聞拍着胸脯保證,“小舅舅,您就放心吧!”
又過一會,寶瑜玩得累了,拽着阮言初的衣角要抱抱,四喜也跟過來,要一起回屋去吃糍粑。阮言初拍拍兩人的小腦袋,抱起一個,牽住一個,慢悠悠地往回走,隻還沒有兩步,忽聽見一聲悶響,随後就是刺鼻的焦糊味。
薛聞和倪順傻傻站在原地,看着不遠處被鑽出一個黑色大窟窿的柴垛,相對無言。
又過兩個喘息,兩人猛地跳起來,撒腿就往廚房去搬水,但還是晚了一步,柴火那邊已經黑煙滾滾,冒出紅色的火苗。
薛延在屋裡聽見動靜,冷着臉沖出來,看了看外頭情況,氣急敗壞地指着薛聞和倪順罵,“你們倆都給我等着!”
火借風勢,直到子時過了才完全滅掉,但柴火也燒得隻剩黑色的渣渣了。
薛延大怒,罰倪順與薛聞各抄二十遍論語,兩人寫斷了三根筆,大年初一一整天都沒吃上飯。
阮言初坐在一旁監督,全程面無表情,沒給一點面子。
倪順趴在桌子上揉手腕,嘟囔着說,“想我也是少年英才,堂堂副指揮使,怎麼一回到家裡就一點地位都沒有了……我這輩子就沒寫過這麼多字,比打仗都累。”
阮言初涼涼吐出兩個字,“活該。”
第118章番外六
當薛聞已經長大,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薛延帶着阿梨南下去了揚州。
許是年紀大了,更喜歡江南的惬意日子,渴望那種細水長流平平淡淡的生活。揚州是阿梨的家鄉,吳侬軟語,溫柔缱绻,連風都是溫吞吞的,晴天很多,适合過慢慢的日子。
胡安和也跟着韋翠娘搬過來,兩家依舊隔壁,許是幾十年來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蓦的離開了老朋友,總覺得不自在。他在個偏僻的小巷子裡買了個小店面,不大,但裝繕得古典雅緻,随便一個瓶瓶罐罐俱都價值千金,用來賣書。
因着地方太偏,每日的客人少得可憐,胡安和也不在意,他不缺錢,就是閑的沒事找個活兒做。每天早早起來到店裡,泡一杯茶,看看書作作畫,或者教韋翠娘認字,倒也很輕松快活。
阿梨已經過了三十歲了,即便保養再好,眼角處也有了細細的紋路。人生的閱曆會給美麗添磚加瓦,她不再似少女時候活潑靈動,但氣質仍舊在的,舉手投足間均是韻味,更有番不一樣的醉人之美,和她在一起便就覺着甯靜與心安。
腹有詩書氣自華,最是書香能緻遠,老祖宗的話不會沒有道理。
陽春三月,一年中最好的時候,卯時還未過,天便已經大亮。
薛延一早就起來,帶着家裡的老黃狗繞着屋子跑了一圈才回來。衣裳半濕着黏在胸前,薛延撥了撥額發,反身用腳踹上門,而後輕車熟路往廚房奔。黃狗累得跑不動,趴在房檐底下眯着眼喘氣。
阿梨站在竈台邊,耐心地熬着紅豆粥,滿屋子醇厚的香氣,狸花貓蹲在她腳邊,腦袋親昵地挨着她小腿。
貓和狗都是房子的原住民,薛延買下房子的時候,它們就在了。房東當時有些尴尬,本想毀了窩趕它們走,被阿梨攔下。她信緣分,也覺着這一貓一狗通人性,便就留下來,一喂就是三年。
薛延把上衣扯開,卷成團搭在椅背上,而後閉着眼貼上阿梨背後。
他剛動完,身上一股潮濕的汗意,沒多好聞,阿梨聳聳肩膀,示意讓他下去。
薛延裝作不知道,反而用下巴蹭她的頸窩,惹得阿梨低低地笑。
她手往後揉一把薛延的頭發,輕聲哄着,“薛延,去洗個澡,待會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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