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準楠叉着腰,反問他:“那你明明有傘,為什麼還是被淋成這樣啊?”
嚴澈這才解釋:“這把單人傘有點太小了,根本遮不完我。”
季準楠面不改色地轉身向沙發的方向走,走了幾步,又轉過來看着嚴澈的眼睛,語氣裡淬着無名火:“你要是覺得可惜,你當然也可以把它撿回來。畢竟——這把傘是你爸之前的相親對象送他的。傘雖小,禮輕情意重,對吧。”
原來是這樣,嚴澈可不敢在季準楠的雷區上蹦跶。他聳聳肩,擡腳向季準楠的方向靠近,沖她露出笑容:“媽,我回來取個戶口簿就走。”
季準楠聽到這三個字,耳朵很快向後擴張,立刻問:“取戶口簿?”
嚴澈捂着下半張臉,眼角彎彎,笑得渾身都在顫抖。
季準楠抓住他的手,眼睛像裝了星星一樣,試探着問:“是我想的那件事情嗎?”
嚴澈頓頓下颌,不可自抑地倒在沙發上,垂下眼睑看季準楠。季準楠的這個反應是在嚴澈的意料之中,所以他簡述了求婚過程。
一幀幀單膝跪地的畫面在季準楠腦海中播放着,似身臨其境,似那個夢,似那個單腳踩在椅子上,昂着腦袋,拽得二五八萬的少年曾揚言說:“季準楠,老子以後要娶你。”
所以短短的一瞬間,就抵過了三十年。
季準楠莫名眼睛很酸,視物在水霧迷蒙中變得模糊,嚴澈的那一張極其肖像嚴聿臨的五官,帶着她回到了那個很遠很遠的少年時代。
忽然一瞬間,歲月已近暮,兒女已成熟,她切切實實地感覺到自己在前行。
嚴澈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他起身靠近季準楠,伸手替季準楠抹去淚光,心裡一顫:“媽,你這怎麼還哭了呢?”
季準楠抿着嘴唇,笑得很勉強,可眼淚就是不受控地滾落下來。她有多久沒這樣宣洩過了?
上一次還是在她得知父母去世的那一夜。她始終被困在人群的縫隙裡面,掙紮無果,郁郁前行。
季準楠的心情很複雜,故作堅強道:“我就是覺得高興啊,你和疏影能夠結婚,這是我和你爸爸的一個心願。如果……”她哽咽了一刹那,低下腦袋,手背胡亂抹着臉。
她想說的是:如果有一天她将要離開這個世界,那麼能夠看到兒女都能夠找到好歸宿,那麼她就算在下面也能放心了。
但她不能這樣悲觀地告訴嚴澈,于是掐着字眼,慢慢捋着思路:“如果媽還有什麼心願的話,就是希望你和你妹妹都能夠好好的。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委屈别人姑娘,這你知道的吧。”
嚴澈從小便被家裡人教育過這一點,他再知道不過了。可當他看到季準楠泣不成聲的那一瞬間,心髒就像是被誰用力撕扯一般,細細地痛。
“媽,你放心吧。我會對疏影好的。”
季準楠拍拍他的手背,囑咐道:“也要對自己好,知道嗎?”
“這我知道。”
“诶!”季準楠别過臉去,“我得上去告訴你爸,讓他也高興高興。”
……
嚴聿臨下樓的時候,嚴澈也從房間裡把戶口本拿在手裡了,兩父子一見面,沒了方才那般母子淚眼的畫面,多了份穩重。
嚴聿臨看着這張和自己相像的五官,忍俊不禁地拍拍他的肩膀:“長大了啊!幸福就好!”
季準楠盯着眼前的父子,不禁笑出來聲,可之後她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
外面雨還在不停地下,天氣預報說還得再下幾個小時,至少還得熬過今晚。
嚴聿臨送完嚴澈之後,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把傘。
季準楠站在原地,腦袋發懵,這把傘越看越眼熟。不是方才才扔出去的那一把嗎?
嚴聿臨沒注意到她的不自在,折下腰,把傘放在鞋櫃旁。
“家裡又不是沒有傘了。”季準楠滿臉不高興:“你把這把傘拿回來幹什麼?”
嚴聿臨低下頭看,挺認真地說:“這把傘挺好的啊!我剛才看了,沒什麼問題。扔了怪可惜的。你别太在意。““是嗎?”季準楠盯着他的眼睛,“但是我就是挺在意的,并且還特别介意。”
季準楠轉身,向前走了幾步。嚴聿臨從後面追上來,拉過她的手腕,整個人貼上去,腦袋搭在她的肩窩裡,嘴唇遊離在她的臉和脖側,濡熱的氣息噴薄着。
“别氣了好嗎?不就是一把傘而已。”
“不就是一把傘?”季準楠抓住他的字眼,掙紮着脫離他的懷抱,順帶着踩他一腳,怒氣已達頂峰,“說得真輕巧。”
還沒等嚴聿臨解釋,她便已經擡腳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一點機會都不給。
夜裡,斜雨飄飄,風刮得很大,但窗簾緊閉,望不見外面的情況。季準楠将手搭在臉下,睜着眼,呼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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