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話未出口,他忽然朝她俯下身子,冠玉般精雕的面容越靠越近,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懷中,削瘦的身子微不可見的輕顫。
她瞪大了雙目,耳邊是他呼出的熱氣,隻聽得他在耳畔極輕極快地說:“阿媛,對不起。”
阿媛微微低頭,鼻間是陸安衍身上淡淡的藥香和夾雜在藥香裡極淺的皂香,低沉的聲音帶着磁性,和着溫暖的懷抱,一瞬間,她好似回到了故鄉,吾心安處既故鄉。
一聲細微的枝葉交錯的聲音驚醒兩人,阿媛急忙從陸安衍的懷中退了出來,嬌花般的小臉此刻紅撲撲的,水汪汪的大眼左右瞅了瞅,如同受到驚吓的小鹿。
陸安衍的懷中一空,隻覺得身子微寒,心口似缺了一塊般,空落落的,又想到自己剛剛失禮的行為,臉上也不由地染上了紅暈。
兩人相對而立,漂亮的臉上俱是桃紅,正所謂是人面桃花相映紅。眼神遊移,偶爾對上,兩人便裝作無意地移開。
陸安衍故作鎮靜地清咳了一下,“阿媛,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哦、好的。”阿媛有點手足無措,極力讓自己正常地回應。
陸安衍深深看了阿媛一眼,便快步轉身離開,看背影,似乎有些落荒而逃。
阿媛看着陸安衍離去的背影,忽然大聲地沖着陸安衍喊道:“安衍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十年前的不離不棄,謝謝你十年後依舊記得他們,謝謝你還活着。
陸安衍背對着阿媛,聽到背後傳來的喊聲,唇角不由地勾出一抹弧度,那一雙清亮的眼此刻帶着童真地彎了起來,給人一種心生溫暖的感覺。
這一次出宮,卻沒有什麼曲折,陸安衍出了宮門,回頭望着巍巍聳立的宮牆,天上又飄起了細細的雪點,心中思緒萬千。
牽着馬的手緊緊拉着缰繩,陸安衍此刻隻覺得雙腿有些虛軟,再也忍不住地傾身倚靠着馬身,低頭抽出帕子掩去一陣激烈的嗆咳,呼吸間劇烈的心跳帶動了銳利的疼痛,猶如錐子一樣紮在胸口上,等到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喘,虛汗浸透的内衣早就冰涼涼的貼在身上,透骨寒冷。
“陸将軍,可還好?”宮門外不知何時立着一位男子,身上是绯紅的官袍,清秀的五官,稱不上是美男子,但周身的氣質,加上他挺直的脊背,讓人一看,便覺得這是一個君子,言念君子,溫潤如玉。
陸安衍眨了眨眼,眼前黑霧彌漫,他隻察覺到有人在旁,卻聽不清來人在說什麼,亦不知道他此刻的形象有多麼駭人。青白的臉色,唇邊還染着咳出來的斑斑血迹,手上的帕子以及袖口均沾染着血痕。
寒風猛烈吹過。
半晌之後,來者歎了一口氣,正要伸手扶住幾乎要站不住的陸安衍,卻見陸安衍掏出一個紅色的瓷瓶,從中倒出一顆圓潤的藥丸,打開藥瓶的一刻,就能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
青年嗅了嗅空氣中的藥香,忽然皺起了眉頭,伸出的手打算阻止,卻又想到了什麼,面上冷肅,伸出去的手又僵硬地縮了回去,看着陸安衍吞下藥丸後,原本慘白的臉色慢慢地回複紅潤,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陸安衍呼出一口氣,這才看清面前的青年,微微一怔,這是?
“閣下,可是姜大人?”
“是。”來者正是阿媛的哥哥,姜家大郎姜修竹,他拱了拱手,“好久不見,陸将軍。”
“好久不見。”陸安衍低聲回了一句,便不知該說什麼。
姜修竹來回打量了一番陸安衍,疏離而又不失禮儀地道:“陸将軍,身子不适的話,還是早去看看大夫,莫要胡亂服用藥物,耽擱了自身。畢竟,您這條命,可金貴着。”
“姜大人,我、對不住。”陸安衍一時語塞,喃喃地說道。
姜修竹皺着眉頭,拱了拱手,臉上露出一抹嫌棄,對着陸安衍,冷淡地道:“天冷,陸将軍還是早點回去歇着吧。在下,失禮了。”
說罷,也不待陸安衍回話,就轉身離開,走的快了,便能看出他左腳的瘸坡。他并不是恨陸安衍,當年的事,他知道陸安衍也是受害者,但他始終無法坦然面對陸安衍。
陸安衍看着姜修竹離去的背影,自嘲一笑,這是他要背負的罪孽。阿媛的溫暖以對,讓他産生了歲月靜好的錯覺。
冷風驟雨的現實瞬間撕破了溫情脈脈的幻想,他此刻隻覺得很疲憊,雙眼裡一陣迷惘。
十年一局,是否就能了斷一切?陸安衍翻身上馬,于細雪中疾馳而去。
柱國大将軍府在東城的盡頭,雪點灑在朱紅的高門檐角,白皚皚的,帶着點無處安放的凄涼。
站在大門口,陸安衍與門口的兩尊石獅子對望了好一會兒,身上早就被寒意浸透了,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将馬匹牽至府門一旁,擡腳步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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