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爹也是有苦難言,山裡人靠打獵為生,一輩子不通庶務,不識大字,就算是出山而去,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一樣會被人坑,何況像他們這種全身上下連個銅闆的人都沒有,連城都進不去。
唯一的換取方式就是跟山下的村民換取家用,可他們能夠出山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自己都不夠用,怎麼會換給他們。
以前他們的日子過得有多苦,自然是不必言說,自從張翠翠嫁入楊林,他們一家的日子才漸漸好起來。
比起山裡其他人家過起來,不知好了多少倍,所以他們感念楊家,但又應着家裡兩個蠢兒媳的原因,不敢與楊林過多的走動。
莫石一聽張老爹的話,還覺得他有些誇大,自己隻是進山賣貨,怎會相當于是解救山裡人。
張老爹言莫石不信,也不多多說,待會他自己去看了便知,随後便把自己所知道一些山裡人居住的地方,道了出來。
“侄兒,要是遇上别人,你也可以向我這般打聽的問問,沒準他們還認識更遠的人。”
莫石一一點頭應着,他承張老爹的這份情,以後有機會再還,不多時張老娘煮了些肉湯來與莫石喝。
她也知山下人不缺糧,但缺肉得緊,煮些肉湯,想必是愛喝的,隻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莫石是個會打獵的,家裡如今也是不缺肉的。
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好心,他就稍微喝了小半碗順順嘴,味道算不得有多好,甚至還帶着絲絲腥味,莫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便咽了下去。
“如此便就不打擾,我還是早些賣完東西家去,免得家裡夫郎擔憂。”
莫石喝完肉湯起身告辭,張老爹自然是以莫石的生意要緊為由,又恭恭敬敬的把莫石給送出樹洞,直到莫石的背影不見才關上樹洞大門。
樹洞裡的幾個小孩,望着桌上的那盆肉湯,一個勁的在咽口水,但剛才有客人在,他們不敢有所動作,現在客人一走,再也控制不住吞咽。
“拿碗過來,一人嘗上幾口吧。”
張老爹見孩子們這樣,也是心疼,但冬日裡打不着獵物,這雪又不知要下多久,平日裡都不敢讓他們吃飽,這會見了肉湯能不餓才怪。
沒辦法山裡人苦,大雪天不敢出去打獵,要是遇見大家夥根本就沒辦法跑路,受了寒也沒有可以醫治的地方,隻能一家人蜷縮在這小小的樹洞裡,靠着以前的餘糧生活。
要是今年的雪化得快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可以少挨着餓,要是化得慢,前面使勁吃,後面沒有東西吃,一家老小都隻能餓死。
幾個小孩一聽張老爹發話紛紛找出自己的碗,湊到桌邊開始胡喝起肉湯來。
張老爹望着莫石拿出過來的十斤面粉,還有樹洞上藏着的糧食,感歎一聲:“今天我們冬日可以不必向往年那般拮據咯。”
莫石順着張老爹所指的方向不過走上一裡,果然又見一戶住在樹洞裡的人家,上前去敲了敲門,過了好大晌才有人來開門。
從樹洞縫裡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正十分警惕地看着莫石,身上的衣服是用各種獸皮七拼八湊縫起來的,說是縫也不太恰當,就是用草繩給箍了一下,邊上的豁口都能看到裡面黑黝黝的皮膚。
腳上更加随意,一雙不太結石的草鞋,腳趾頭和腳後跟都露在外面,開門的這點功夫已經被凍得烏紫。
一身髒兮兮的看不太清楚模樣,繞是在末世呆習慣的莫石,這會兒見這位小男孩也不禁一怔。
“我是從山下來的,來販賣山下貨物的,你家如果有大人,還請他出來說話。”
兩人都不熟,莫石也不提出到他家裡去,隻在站在門邊,替小孩子把風口處給擋住,好讓冷風吹不着他。
小孩子聽罷,進到屋裡,不多時出來一位與小孩子打扮差不多的婦人,聲音有些古怪地問:“有些甚。”
莫石聽她發音不清晰,應該是常年沒有與人打交道所緻,也沒吱聲,隻把後背上的簍子放下來與她看。
婦人的眼中明顯的閃過一絲驚喜,過後又有些痛苦,有些試探道:“怎麼換?”
莫石看她小心翼翼的試探便清楚,她家沒有銅闆,所以才會用“換這個詞。”
“一斤肉抵十文錢,一文錢能夠換一根針。”
莫石害怕婦人聽不懂,還用手比劃了幾下。
婦人聽懂後臉色閃過一抹驚喜,急急忙忙的跑回樹洞裡,拿出一堆風幹肉,堆到莫石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上次講完故事後,我的基友天天拉着我給她講,說是我用這個方法鍛煉腦洞很不錯……
第72章
“這些能換多少?”婦人看向莫石一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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