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歡不解,在回去的車上問白禮德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弟弟之前跳完傘也是這個反應。”白禮德說。
“這有什麼好笑的啊,有病。”白奕歡說。
“他弟弟是他媽再婚生的,才不到十歲吧。”
白禮德說。
白奕歡和他鬧騰,但終歸這次蜜月過得很舒服,玩得十分盡興。兩人回國後白禮德又沒時間管他,他有了新玩伴,先後迷上了戶外運動,園藝和陶藝,家裡一下子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白奕歡每天回房間都髒兮兮的想往床上躺,白禮德還要去叫他洗澡再上床。
“我洗手了,”白奕歡不滿道,“天氣這麼冷我明天再洗…”
“在花園裡打滾了還明天再洗,”白禮德把書放下,“過來。”
白奕歡蔫了吧唧被帶去洗澡,裡裡外外都洗了個幹淨,又被哥哥弄髒了一次,才哭哭啼啼地睡覺了。
月底白禮德去祭拜白家父母,像每一次一樣順帶給白奕歡提了。白奕歡之前因為生氣一次都沒去過,這次猶豫了一下說了好。
白禮德聽見這個回答還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說“小奕長大了。”
白奕歡不理他。
那天他們一起去,白禮德在他父母的一方墳墓前獻了花,掃了墳,白奕歡也獻了。最後白禮德說自己先上車了,給白奕歡留了點和父母獨處的時間。
白奕歡站在墳墓前,着實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好說的。最後站着站着,模模糊糊想起好像是在夢裡,父母想讓他好好地走自己的路。
“放心吧,”白奕歡鼻子一下就酸了,“我以後…以後我會好好的活着的,謝謝。”
回去的時候白奕歡顯然哭過,白禮德說這裡離老宅近,老宅那裡有阿姨,他們不用趕時間,可以在那吃一頓休息一下。
白奕歡吸着鼻子答應了。他們到了老宅,阿姨看見小少爺很熱情,噓寒問暖,簡直跟審訊一樣。白奕歡怕自己說漏嘴說了什麼和哥哥結婚啊什麼受重傷之類的事,趕緊忙送不叠地跑了。
他走在白家的花園裡,這裡的每一條小道都是他少年時期踏過的。他信步閑逛,穿過一扇又一扇的門。他想起白禮德,想起自己十八歲的生日宴會,過去的一切都從那裡開始,而新的一切又将從這棟老宅裡抽根發芽。
他以後會過得好嗎?誰知道,但是他總是個樂觀主義者,他覺得明天會比今天好一點。
白奕歡轉悠轉悠着就到了車庫,他想起父母給的那枚車鑰匙被他穿進了自己的鑰匙鍊裡,現在也帶在身旁。于是想着要去看一看那輛舊車怎麼樣了。
他打開車庫門,車庫裡有五輛車,有一輛是阿姨的。那輛銀灰色的小轎車果然還在最角落裡。白奕歡過去打開車門,鑽進位置裡,一切都和以前一樣,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坐了一會,覺得有點無聊,就開始翻找儲物格裡剩下什麼。他找到了三四張發票,還有一個電子煙的煙嘴,不知道他當時載誰時落下來的。
他看着自己以前買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懷念地啧了幾聲,随即又去翻上面的擋闆。擋闆裡也沒有什麼東西,都是一些過橋費發票和宣傳單,有些年頭了。
白奕歡把東西收好,坐在位置上舒服地向後靠。他想試着發動一下車子,就先踩了兩下刹車看有沒有生鏽。刹車倒是很順滑,就是腳底下總感覺鼓鼓的,似乎有什麼東西。
白奕歡鑽到位置底下掀開地毯,裡面竟然有一個信封。>>
他疑惑地坐回去打開信封,裡面竟然是五張銀行卡,開戶名字和密碼都用小紙條寫了貼在上面,其中還有兩張是國外的。白奕歡繼續往下倒,後面還有一張身份證和一本護照,是他的相片,但是名字是齊書君。
白奕歡捧着這些愣愣地看了片刻,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他就明白了過來,這是他父母留給他的退路。
白禮德要挾不到他了,他有退路了,他明天就能走,離這裡遠遠的,離白禮德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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