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飯局,姜長樂沒吃多少東西,注意力全放在如何應對兩家母親随時提出的愛情拷問。
季曉芸比較保守,頂多裝作漫不經心,問一問绛城合租房子的細節,例如有幾個房間,每個房間的床多大。宋平安吸取早上口無遮攔的教訓,把這一系列問題都交由姜長樂負責。
姜長樂委婉表示,他們才确定關系兩天,還處在由朋友向戀人過渡的階段,所以請她母親千萬放心。
這話一出,張聽蘭女士的翹眼裡現出半分失望。
她生宋平安生得晚,人家年輕媽媽出了月子鍛煉幾回就又成了個窈窕少女,而她腰身不再,落下的小肚子竟相伴一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張聽蘭為姜長樂打算,希望他們早婚早育早恢複。可是她并沒有想到姜長樂也可以不生育。
張聽蘭身在民俗,心在哲,她是個富有哲學性的女人,懂得抓大放小,堅信任何自由精神都需要物質載體,沒有人類就沒有哲學,因此哲學的發展向人類家庭提出了生育KPI,即每對夫妻都應當至少孕育一名小寶貝。
她這番言論沒有當即發表,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在宋平安和姜長樂結為夫妻前,他們沒有義務為哲學事業做貢獻。
張聽蘭單就兩個孩子的愛情曆程提出幾個問題,宋平安按照事先定好的劇本從容作答,邊說邊為他們兩個的詳細周密驕傲得眯縫起眼睛。
一場審訊最終由季曉芸收尾:“你們什麼時候去绛城?”
宋平安和姜長樂對視一眼,他們沒有談過這個問題,因而不敢輕舉妄動,比對方先說話。
季曉芸看出他們兩個人對未來毫無規劃,不得不多加囑咐。姜長樂擅長糊弄她母親,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季曉芸。
兩家人吃飽喝足,談了會兒天,宋家夫婦讓兒子留下幫忙收拾碗筷。季曉芸原想客氣一下,轉念一考慮,不能讓她的準女婿養成甩手掌櫃的壞毛病。她幹了一輩子活兒,不希望她的女兒遇到另一個姜大勇,于是把朝宋平安擺動的粗手轉向了他父母,讓他們慢走。
姜長樂朝宋平安擡起小彎眉,意思是:“看吧,這就是當我媽女婿的下場。”
宋平安趁季阿姨和姜叔叔不注意,一敲姜長樂的腦門兒,“你得跟我一起收拾。”
他話是這麼說,可在姜長樂散漫地把碗筷送進水池,象征性地問了句自己是否真要刷碗後,宋平安就把她擠到一邊,讓姜長樂在身側觀摩如何刷碗才能又快又幹淨。
姜長樂歡聲應承下來,取了圍裙遞給宋平安,以免他濺滿身水。
這人借口雙手沾了水,不想水滴滑進脖子,非要姜長樂給他穿圍裙。
看在他刷碗的份上,姜長樂叫宋平安低一低頭,否則她要去搬個凳子才能夠到他那顆高貴的頭。
宋平安微垂下腦袋,一條細繩套過耳朵,被一雙暖乎乎的小手在他脖頸上撫平。他呼吸輕緩,一絲一縷地撲在姜長樂碎發茸茸的額角,令她心癢得直接繞到宋平安背後,快速系了個蝴蝶結。
誰也沒再說話,宋平安拿幹絲瓜瓤沾洗潔精給每個碗碟擦了個遍,姜長樂負責用一塊幹毛巾給刷好的碗碟爽身。季曉芸前來視察工作的時候,在兩個孩子身後打量一陣,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天作之合。
她已經很久沒這麼愉快,連見到姜長樂沒順手把碗碟收進櫃子都忘了訓斥。
宋平安收拾完水池,回身瞥見季阿姨站在門口,頓時把故技重施讓姜長樂摘圍裙的念頭咽回了肚子。
在别人家裡誘騙人家的女兒,好像不太道德。
季曉芸不關心宋平安有無歪心思,反正兩個小年輕談戀愛,卿卿我我也正常,隻是在他們到绛城單獨生活以前,她還是要給女兒做足安全教育。
宋平安告辭以後,姜長樂被她母親拉進東面的小房間。
見季曉芸臉上擺着過分嚴肅的神情,姜長樂還以為自己和宋平安的表演有所纰漏,一下子被她母親看穿。
姜長樂試探性地詢問季女士有何貴幹,季曉芸皺着眉頭,沉默片刻,一張點着黃斑的臉上現出兩道不易察覺的紅。
“去绛城以後,一定要跟安安把握好分寸。”
“你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吧?”
“盡量各睡各的房間,不要晚上待在一起講鬼故事。”
盯着她母親嚴肅的雙眼,姜長樂既覺得母親杞人憂天,又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類尴尬的話題,隻好胡亂用點語氣助詞,再答一句知道了。
季曉芸不言語一會兒,拍拍姜長樂的手背,像是歎了口氣,又仿佛僅僅做了個無所謂的感歎。
姜長樂沒看她的眼睛,目光落在季曉芸粗腫的手指上,她極簡單的結婚戒指嵌在肉裡,一條條深重的手紋與戒指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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