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每個人都對誰有過外貌崇拜,姜長樂小時候覺得姐姐很好看,長大了仍以為如此。然季曉芸總說季長善和姜大勇他媽長得一模一樣,刻薄相,拽得鼻孔朝天,像沒爹媽教養。
姜長樂從不當面反駁她母親,隻是心底會不由自主地想,如果自己是季長善,也不會管季曉芸叫媽媽。
收回那份無用的感同身受,姜長樂把手裡的碗碟一一分好,手在路過季長善時,以一種難以自察的緊張感快速通過。
季長善垂了下眼眸,目光掠過姜長樂不大自然的動作,像是什麼也沒發覺一樣,挽了挽西裝的袖子。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西裝,内裡搭了件寬領白色絲綢吊帶,脖頸上松松垮垮系了條黑白斜紋的方巾,細腿上穿着與外套同色的闊腿長褲,腳上踩一雙厚底白鞋,雖沒有明顯的标志,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渾身上下皆名牌。
可惜季曉芸不識貨,隻覺得一身黑白像來給她奔喪。
季長善無視這家裡另外三人臉上各異的神情,多少年了,她早練就了一副外界與她無關的本事。雞飛狗跳也好,沉默得令人窒息也罷,季長善不關心。她今天來,正像在家具廠門口所說的那樣,回來給季曉芸過生日。
季曉芸隻當大女兒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畢竟八年前那個大年三十,季長善瞪出紅血絲的眼睛還曆曆在目。
搞不好這不孝的東西今天也會吃着吃着飯,莫名其妙就把飯桌掀了。
季曉芸把眉心皺得緊,姜長樂走進廚房時,正看見她母親粗暴地将一鍋西紅柿炒雞蛋扒拉進盤子。
他們一家四口從家具廠回來才一個小時,季曉芸就乒乒乓乓炒好了六個菜,還有個肉湯煲在火上。
姜長樂上前端過西紅柿炒雞蛋,往餐桌走時,忽然想起她跟季長善當了二十多年姐妹,竟不知這滿桌子菜有無合季長善口味的。
她輕輕把西紅柿炒雞蛋擱在離季長善很遠的地方,把其他上得了台面的硬菜挪到姐姐面前。季長善瞥過桌角上新添的那道家常菜,西紅柿熬化了挂在微焦的雞蛋上,綠白蔥花随意點綴着,是季曉芸一貫的做法。
斂回平靜的目光,季長善伸指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姜長樂坐到她姐姐對面,眼波落在那枚戒指上。
那大概是枚白金戒指,指環窄窄的,鑲一圈飽滿的小圓鑽。
姜長樂直覺上判斷這是枚有實際意義的戒指,或代表訂婚,或代表結婚。
再深入想一想,她姐姐今年三月份也滿二十八歲了,着實到了适婚年齡,姜長樂忽而抱起美好的幻想,說不定,姐姐這次回家就是為了邀請他們參加婚禮。
這未嘗不是個用于破冰的好辦法,隻不過季長善此次前來并非是為了同過去和解。
她神色淡然地掃視餐桌,姜大勇倒上了一杯酒,臉上沾着喜色,姜長樂低眼擺弄着手邊的筷子,似乎有些局促,最後一位季曉芸,她垮着嘴角捧了一大碗排骨湯上桌。
一家三口和季長善,人齊了。
季長善拿起筷子,不等誰吩咐就自行開飯。
她先夾一口眼前的醬焖黃花魚,肉質細嫩,滿口鹹鮮味。姜長樂擡眼瞧着季長善遊刃有餘的表情,一時間恍惚得以為他們家向來是四口人和睦。
然而轉臉瞄過季曉芸陰沉的臉色,姜長樂驟然就清醒了。
她悄聲一歎,摸過一旁的小瓷碗,盛了些山藥排骨湯,小心翼翼地放到姐姐手邊。
季長善的目光在熱氣缭繞的白碗上停頓一秒,道了聲謝,姜長樂的小彎眉即刻擡了擡高,連說兩次不客氣。
大約是看不慣小女兒對季長善低眉順眼,季曉芸嚼着嘴裡的拍黃瓜,涼飕飕道:“出去混幾年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餐桌上仿佛有那麼一兩秒空氣凝結。
姜長樂汗毛豎起來,黑眼珠偷偷觀察着季長善的臉色,生怕姐姐小手一揮,桌上的飯菜又瞬間墜落,噼裡啪啦碎一地碗碟。
不過季長善仿佛沒聽見季曉芸說了什麼,波瀾不驚地夾菜吃飯。
姜長樂懸着一顆心跟姜大勇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默默低下頭,姜大勇抿了一口酒,不知在愣神還是在品酒香,姜長樂用筷子尖粘了幾粒米塞進嘴裡磨了磨。
五六分鐘靜默,季長善已經吃掉小半碗飯。
季曉芸的筷子在桌上飛來飛去,不斷給姜長樂碗裡添着她愛吃的魚蝦和西紅柿炒雞蛋。
姜長樂這輩子沒這麼窒息過。
她壓低聲音跟季曉芸說夠了夠了,吃不下,季曉芸充耳不聞,甚至把季長善落筷最多的那盤魚拖到姜長樂面前,“你愛吃魚,多吃。”
姜長樂再也坐不住,故意放大了聲音說去冰箱裡拿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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