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素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告訴她留下來去把事情搞清,孩子太可憐了;另一個卻警醒她淩家的水太深了,她不能摻和進去,要趕快抽身,不然再拖下去,等淩靳言知道了她接觸他的真相,她自身難保。
第二個小人勝利了。
她眼神清明地松開抱住孩子的手,拉開距離,坐回了沙發上。
孩子一臉懵懂。
“我不會把你的秘密告訴任何人。”
殷素素思緒萬千,但一個無依無靠被視為棄子的孩子就這般養着,再大點就真的養廢了。
“東東,我會盡量幫你的。”
這是她的承諾,别的什麼,她暫時承諾不了。
她的腦子很亂,事情的走向已經脫離了她的預期。
“沈醫生!”
李霞端着盛滿溫水的杯子,硬着頭皮對着她打了聲招呼,她心有餘悸,對沈之顔暴怒的樣子印象深刻,以後是再不敢麻煩,打攪她了。
“東東現在吃飯了麼?”
沈之顔闆着一張臉,有些抹不開嘴。
“吃了吃了,多謝沈醫生關心。”
李霞客氣極了,滴水不漏地回複沈之顔,就是看不出一絲的親近,讓人很難想象她們倆是朝夕相處的同事關系。
“吃了行,那我……”
“這都得多虧了殷秘書,還是她有法子,東東也聽她的話。”
沈之顔急切地打斷李霞的話,“你說什麼?你讓殷素素去哄孩子了?”
李霞隻覺得沈之顔的憤怒來得莫名其妙,她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反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還怎麼了?”
沈之顔立馬變得咄咄逼人。
該死的大媽,盡攪和她的好事。
“起開!”
她用力地推了李霞一把,直奔淩東的房間。
反觀李霞腳下一個沒站穩,水撒了一地,不僅要重新端一杯水,還要打掃澆濕的地闆,這才耽誤了時間。
她重新端好水,結果在房門口遇見了沈之顔,她遲遲不進去,像是在偷聽,李霞剛想要說話,就被沈之顔給惡狠狠地警告了,“不許告訴殷素素我來過這裡。”
一抹陰笑,看得李霞不寒而栗。
她都聽到了什麼?
她該不該告訴殷秘書呢?
猶豫見,房内的殷素素已經聽到了動靜。
“是李嬸嗎?你進來吧!”
“是,是我,”李霞順手把杯子放進淩東的手裡,她跟着做了一個喝水的動作,“東東,喝。”
“殷秘書,我……”
她猶豫着開口,就幾秒的功夫已經忘記自己要說點什麼了。
瞧她這記性!
“怎麼了?”殷素素看出了李霞的心事,“你有什麼就說什麼,不用顧及。”
“不是,哈喲,你瞧我這腦子,我已經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殷秘書等我想起來,我再第一時間告訴你吧!”
李霞隐約間覺得應該是件重要的事情,但記憶不給力,她也沒有辦法。
“嗯。”
“李嬸,你平時和孩子溝通得多嗎?”
“像今天你給孩子遞水這樣!”
怕李霞誤會,她直接拿來了參考對象。
“哦,殷秘書,這樣式的,還真不多,”李霞恍然大悟,一開始她聽成了是每天和孩子說話,孩子又不會說話,談什麼溝通,這不白費精力嗎?“我也是現學現用,學着你的樣子提醒東東喝水的。”
“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抗拒陌生人的接近,我也在其中,平日裡他要麼擺弄些小玩意,要麼就自己睡覺的。”
“這樣呀!”
殷素素的心沉了沉。
再好的孩子被這樣對待,平日裡又沒有人和他交流,怕也會自閉抑郁的。
這就是淩靳言所謂的護着孩子嗎?
殷素素的心裡一連發起好幾個反問,她是不想被牽連,卻被迫卷進來。
她自己也搞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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