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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第1頁)

到學校報道那天簡直混亂極了,提着大包小包到宿舍的時候,兩個家長正離開,他們對一個高個子女生說:“晚上過來接你啊。”女生點點頭,擡眼打量了一下我們這大部隊人馬,一聲不吭回宿舍,躺到她自己的床上邊聽音樂邊吃東北大棗。

她是東北人。我在心裡得出個結論,裝作無意地看了看她的床鋪,貼着個标簽寫着“冷飄”。

不進宿舍不要緊,一進去我更加崩潰,地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散落一地,像被日軍洗劫過後一片狼藉。

“喂!胖子,歪了歪了!”高個子女生的上鋪正在上演一場好戲。一個極爽朗清秀的女生對一個帥氣高挑的男生指手畫腳,“你那邊拉緊一點,你又歪了!笨啊!”

——其實他們隻是在挂蚊帳,挂好蚊帳後,男生從上鋪跳下來,拍拍手,對怵在門口的我們說:“嗨!”

女生也跪在上鋪對我們招手,笑靥如花:“嗨!我叫洛顔。叫他胖子就好。”

胖子?

“你說的這是反語嗎?”我忍不住怯怯問她。

男生回頭瞪她一眼,似乎對她的所有行徑習以為常,他走上前一步,大方道:“方博陽。北航的。以後請多多指教。”看我們仍然期待下文的神色,他補充了一句:“洛顔的高中同學,兼鄰居。”

我們這才了然——兩小無猜!

男生提着洛顔的水瓶出去打水,我這才發現,我的上鋪安安靜靜坐着一個小女孩。說她是小女孩,是因為她真的看起來很小,一米五五的個頭吧,估計不到八十斤。她和洛顔一樣沒有家長陪同,見到陌生人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隻是微微笑。我看到她的标簽“秦煥然”,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接着走到我的床鋪,看到我的标簽“安蓓蓓”。爸媽幫我挂蚊帳,鋪床,收拾行李,殷若跟鄧飛不知怎麼回事,搶着要幫我打水,争執不下,後來兩個人便一起出去了。我一個人閑下來,便跟我的幾個新室友寒暄。

“那是誰啊?”

我看着洛顔手指的方向,回答:“我哥。”

“兩個都是啊?”

“另外一個是同學。”

“哪一個是同學啊?”煥然出聲。

冷飄突然搶嘴道:“看外形就知道了。當然是不帥的那個。”

叫方博陽的男生打水回來,把水壺放好,對上鋪的女孩子說了聲:“我先走了。”女孩也不起身,隻聽見她的聲音從上面飄下來:“嗯。再見。”外人看上去還以為他們很不熟絡。

爸媽打點好一切,拿出新鮮的水果招呼大家,幫我搞好人際關系,幾個女孩子都不是特愛搭理的樣子,似乎都因為新換了環境而尚未适應。

我們在宿舍短暫停留,然後跟父母一起回學校外面的賓館。之後的幾天,殷若帶領我們遊北京城,鄧飛本來想一起去,可媽媽說:“這孩子,太客氣了,讓我們怎麼好意思呢?趕緊回去讀書吧,啊?”殘酷地斷了鄧飛的念想。

盛夏已經過去,可北京依舊酷熱。我們一路遊長城、故宮、頤和園、十三陵,除了炎熱、勞累、汗水,我很難留下其他深刻的記憶。

一路上,殷若還是對我冷淡,似乎刻意跟我拉開距離。連媽媽都奇怪的說:“這倆孩子,怎麼越大越生份了?連話都不多說幾句。”爸爸也難得地跟我媽站到同一條戰線上,說:“是啊,怎麼分開一年就這麼見外了?”

“哪有啊?”我說。

“沒有的事。”殷若說。

我用餘光打量他,他依舊神色如常。殷若,隻有你自己明白,我們多麼像兩個熟悉的陌生人,可是我們為何會這樣,我從來不知道理由,而你也欠着我解釋。

什麼時候才會給我解釋?

我擔心自己等不到答案。

爸媽離開北京的時候,我又一次哭了。過去的十八年,生活太過平靜。于是這幾個月來經曆的離别,讓我無法負荷。

殷若疼惜地摟摟我的肩,帶我離開機場。那熟悉的感覺帶我回到三年前,在應慧寺許願那一天,他如觀世音一般憐憫慈悲的柔和目光,可如今,我的觀世音已經變了,我不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的幾個室友都不錯,看上去都好相處。”

“即使好相處,她們也代替不了雯川。”

“嗯。當然。有的人永遠無法取代。”

他的話一瞬間讓我清醒,我附議道:“說得是。有的人永遠無法取代。”

殷若送我到樓下,自己回去了。我在樓梯的轉角停住,從窗戶看他離去的背影,他的白色襯衣整潔明亮,他手揣在休閑褲的兜裡,不急不緩地前行。依然是那個瘦削的,孤寂的背影,甚至多了些冷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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