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察覺了她的心思似的,又補充了一句,“你是那天我在場上的唯一獵物。”
她什麼都明白了,原來他來參加韶光宴的時候,就已經決心要娶她了。
沈蘊如含情脈脈,雙頰飛上紅雲,“說什麼不婚不娶,都是口是心非,分明就早已經認定我了。”
他一定很早就對她動心了,可究竟是什麼時候?她正想問他,可馬車卻已經到了侯府門口停下了。
沈蘊如隻得把話吞了回去,她滿心蕩漾,情不能自己,一雙玉臂摟住了他的脖子,紅唇湊上去,在他的面頰上親了一口,“謝哥哥,我會每一天都想你的,很想很想你……”
謝幼卿耳後根瞬間紅得跟滴血似的,看着她的漆眸深邃濃烈。
沈蘊如心情美滋滋的,正欲起身下馬車,卻不想她剛站起,便被謝幼卿的大掌攬住腰身,往下一拽,她便跌坐在他的大腿之上。
她還未反應過來,謝幼卿便已經鉗住她的下巴,低頭在她濕潤的唇瓣上輕輕吮吸了一下。然後湊到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傾灑在她的耳畔,嗓音低啞溫醇,“嗯,收到了。”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親她了,唇瓣上還留着他清冽的仿佛夏日松竹清露的味道,她将頭埋在他肩窩處,“你呢?”
少女的甜香和嬌軟緊貼在他的胸懷,令他胸間氣息浮動,呼吸微微不穩,他的眼底劃過幾絲笑意,“舉頭望明月,低頭思喃喃。”
好動聽,好喜歡。沈蘊如簡直是一路笑着回侯府的。
沈蘊如回去,果然沈夫人看她的目光便有些微妙,問道:“喃喃,你這嘴唇怎麼回事……”
沈蘊如面不改色地道:“他家的花園子很大,夏天蚊蟲多,被叮了一下就這樣了。”
夜晚,沈蘊如沐浴完畢,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面帶嬌羞将臉埋在枕上甜笑,輾轉反側,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日子就這樣平靜而又充滿期待地過了下去。
沈廷瀾夥同京營守備偷賣京營兵器、拒捕刺傷京營高級軍官的案子經過了刑部半個多月的審訊,已經基本可以判定無罪。
在審訊過程中,沈廷瀾言辭堅定,始終堅稱王原讓他幫忙交給蒙古商隊的箱子裡裝的是廢舊棉衣,并且在京營王副總兵帶人捉拿之前從未打開來看過,根本不知道箱子裡裝的是兵器,是王原在栽贓陷害他。
但是作為同犯的京營趙守備,卻是招認是沈廷瀾與他合謀偷京營兵器出來賣給蒙古商隊的,作案動機是沈廷瀾因庫銀案家裡賠繳了很多錢,多次跟他說過想要發一筆橫财填補家裡,聽說京營管理松散,便打上了偷賣京營兵器的主意,并與他約定到手的錢财四六分。
沈廷瀾喊冤,稱是趙守備捏造事實誣陷他,但是卻沒有證據為自己洗脫嫌疑。同犯雙方各執一詞,這也是案子最難審的地方。
若是沒有新的證據,案子便要一直膠在這個地方。
而此案能迅速明朗的地方在于,每一個關鍵場合都有人證,證明了沈廷瀾的清白無辜。
根據西城巡警鋪庫房的人證口供,沈廷瀾接收那十三個大箱子時,跟王原手下對接的趙守備交談提到的确實是廢舊棉衣,且并未當場開箱查驗,直到兩日後那十三個大箱子運出,沈廷瀾都從未踏入庫房,也根本沒有打開過箱子。
趙守備拿不出證據,在嚴刑審訊之下,最終承認是王原指使他陷害沈廷瀾的。
而那個在捉拿現場被沈廷瀾刺傷的京營王副總兵,經法醫驗傷,傷口在左胸第九根和第十根肋骨之間,僅僅刺入一寸左右,并未傷及髒器。沈廷瀾是習武之人,械鬥行刺一般是豎握持刀,且身高比王副總兵高大半個頭,刺入點通常在頸胸部,而王副總兵的傷口卻在胸腔下部,顯然是不符合沈廷瀾的行刺行為的。
而最為重要的是,那天淩晨王副總兵帶兵在華亭商街上捉拿沈廷瀾私賣京營兵器時,也有人看到了當時的場面,是一位打更的更夫,他親眼所見,沈廷瀾在被京兵拿住時,便已經被繳了身上的佩刀,之後沈廷瀾掙脫逃走,王副總兵追了上去,在與沈廷瀾對峙了一會後,王副總兵突然從袖口取出尖刀往自己的胸口上刺去。
縱然王副總兵一直堅稱是沈廷瀾刺傷的,但在驗傷證明和證人的口供面前,以及持續不斷的審問之下,終于招架不住,承認了是自己刺傷自己誣陷沈廷瀾,而自己這麼做是收受了王原的重金賄賂,目的是為了将沈廷瀾坐成死罪。
諸多口供和證據皆證明沈廷瀾是無罪的,且指向一個方向,王原才是真正的犯罪之人,他涉嫌偷賣兵器、栽贓陷害兩項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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