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許家那邊你不去看看?”
意料之外的提醒讓段争足足愣了兩秒,才想起他說的原來是許瞻一家。
自從許父許母放話再不承認他曾經跟着他們姓許開始,段争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那個家,而他們之間單薄的緣分也在段争還清舊債之後徹底歸無。劉昊明白,自己無緣無故問他這句純粹是為了挽留段争而沒話找話。
好半天,他道:“其實我早知道你是不可能回這兒來的。段争,你和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你天生就聰明,想得也多,我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你,你闆着張臉站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但就是有人信你……”
憶起過往,劉昊喉頭阻塞,咳嗽一聲掩飾哽咽,他笑了笑,局促地擺擺手,之後的一堆話到底沒有再開口。
近傍晚,劉昊将段争送回火車站。距離發車還有一點時間,兩人并肩坐在候車大廳的長木椅上。劉昊像是心事重重的,一直捏着手背,臨别了才敢問段争:“我聽說孫光柏,他死了?”
段争道:“嗯。”
“怎麽死的?”
“跳樓。”
“是他殺還是——”
“自殺。”
劉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複雜起來,他怔忪良久,點點頭說:“也好。”
逗留縣城的時間不超兩小時,段争再次上了火車。他側躺在又冷又硬的卧鋪上沉睡,中途醒了就盯着窗外飛馳的景色,火車哐當哐當地響,把他從一個地方送到另一個地方,就像二十多年前,他也是坐着一輛車從哪兒到哪兒,不同的是他已經從懵懂無能的稚童長成了青年,也不會再為不可預測的未來而感到迷茫。他要得很明确,也是為了這件事而去的。
約定的一個月期滿,段争前往陸譚的城市,來履行他的承諾。
火車到站是翌日上午。段争随人流過了出口,一眼望見遠處如鶴立雞群的陸孟。
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面,卻遠比上一回在津市互不相識的相遇更加令人難堪。驅車的一路沒有人說話,陸孟是情緒激蕩,一時間無法出聲,而段争卻仿佛事不關己似的,隻默然望着窗外。
直至下了車,兩人走進一家氛圍清幽的書店,又下一層樓走進地下清吧,這間顧客更是少得可憐。陸孟挑了一張緊靠書架的雙人桌,示意段争坐下。
叫了兩杯水,到侍應生扶着端盤送來,陸孟借着鏡片的遮掩,将對面的段争看了個仔仔細細。也許是心境有了變化,他發覺那張原本叫他厭恨的混混嘴臉忽然之間變得溫和許多。陸孟看他的眼睛,越看越像,仿佛透過段争,他看到的是陸譚。兄弟倆長着一雙相似的眼眸,可惜這既不像楊蘊秀,也不像陸孟自身,而是陸譚和段争獨有的相像。
“我是陸孟,孔孟的孟,是陸譚的父親,或許,也是你的父親,”陸孟開門見山,手貼着水杯杯壁,語速徐徐地說道,“我們在津市見過一面,但不是多好的回憶,大概略過才是正确。非常冒昧請你過來,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已經從晏鐘銘——哦,也就是晏知山,從他那兒聽說過一些消息。這段時間我們做了信息核對,你确實是我和我太太的第二個兒子,你姓陸,叫陸遠岱。陸譚,他是你的同胞兄長。”
段争握着水杯,擡到嘴邊喝了口水:“我知道。”
稍稍放松擰緊的手指,陸孟繼續道:“時隔二十多年,我們自知很難再補償你些什麽,想來你的過往——大概沒有那麽容易。作為你的親生父母,我們會盡力彌補你所缺失的一切,這是我們做父母的職責,缺席那麽多年,我們應該向你道歉。”
“道歉?”段争的目光掃向空落落的四周,“像現在這樣?”
陸孟繼續道:“你來的消息,我和,和你媽媽都知道,但有一些話我認為有必要提前告知你。你哥哥陸譚,他很小的時候發生意外,導緻心智發育不全,後來有了你,你們童年為伴,他的所有注意力理所當然地投向你,這或許會讓他對你的感情産生一些誤會,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可以站在弟弟的角度來看待陸譚,也就是你的親生哥哥。”
段争垂着眼一聲不吭,手指輕輕撓着杯壁,冷不丁水杯被他推得一晃。“咚”的一聲響,截住了陸孟蒼白的懇求。
“……你們的事是違背人倫,絕不應該繼續下去,”陸孟艱難地低聲道,“哪怕你流落在外二十多年,可你仍舊是陸譚的親弟弟,你們一母同胞,血脈相連,絕對不能做出有辱門風的醜事……我可以當做不知情,在你媽媽那邊,我一個字都不會提,隻說你和小譚有緣,在津市見過幾面。别的,我希望你心裡明白,請你不要害了小譚,也害了你自身。”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幺女長樂 我養的鲛人是綠茶+番外 說好的模拟經營呢+番外 嫁給病弱王爺+番外 蓋世狂少. 雙快穿結婚指南 我靠賣萌成為狐傲天/我靠賣萌奪回主角光環[穿書] 流浪的惡鬼 安斯裡 孤山城之兇神降臨 我的身體中有七座地獄 我被前任召喚了 終極一班之神谕 洪荒霸體訣 (清穿同人)團寵格格是食修 非線性戀愛 嬌纏 開局成獸:主人竟是重生女帝! 嫁貴婿 蜀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