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攻城,朱棣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
攻城的士兵一隊接着一隊,與其說是攻城,不如說是來城樓送人頭。
從上午到下午,從毛毛細雨到大雨,從大雨再到小雨,從小雨再到雲開霧散,攻城未做一絲一毫的停歇。
朱允炆都麻木了,鮮血染紅了城樓,染紅了守城将士,城下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積起來。
朱棣簡直是個瘋子,朱允炆看着這些死去的士兵,甚至有一刻,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今日如此血腥的對抗。
黃昏,一抹斜陽分外猩紅,像是士兵的鮮血把斜陽都染紅了一般。
終于,通往城樓的樓梯不再上人,進攻停止了。今日攻城,死了多少人朱允炆不知道,幸虧守城準備充足,即使這樣,今日守城士兵的傷亡也是巨大。更别說攻城士兵的傷亡率。
士兵們依然保持着高度戒備的姿态,手握長槍,絲毫不敢有放松的心态。
“皇上,叛軍停止攻城了”,疲憊不堪,渾身被鮮血染紅的耿炳文和朱允炆彙報道。
“耿将軍,他們還會繼續嗎?”,朱允炆問道。
“不知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
“隻能加強戒備,防止叛軍偷襲”
“也隻能如此了”,說完,朱允炆趴在城牆上看着遠方朱棣的大軍,大口喘着粗氣,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息,朱允炆已經習慣了。
朱棣大營内。
對于今天攻城的效果,朱棣很滿意,雖然損失了将近一萬士兵,但那又怎樣?朱棣要的是結果,死多少人他并不關心。隻要能拿下京師,死多少人都是值得的。
如果照這樣攻下去,不出兩天,城必破。
“王爺”,朱棣的大帳内,閃出一個渾身黑袍的人。
“大師,你對今日的攻城效果怎麼看?”,朱棣問道。
“王爺,咱們制造梯式雲梯攻城,看來那邊早有應對的準備”
“大師也覺得軍中有皇帝的細作?”,朱棣皺着眉頭問道。三天前第一次和朱允炆對話,朱允炆說了很多關于朱棣和道衍的秘密,朱棣曾一度以為,皇帝在他身邊安插有細作。
可是後來和道衍再三琢磨,盤點身邊的每一個人,似乎都不像是細作。
即使有細作,也不可能知道得那麼詳細,甚至有些事情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并不是一個細作就能做到知道所有事情的。
除非這個細作是朱棣或者道衍,但這根本不可能。
對于朱允炆知道這麼多他們的秘密,朱棣和道衍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皇帝真的會法術?又或者皇帝身邊有絕世高人在指點?但京城的情報根本沒有報過有這樣的人,所以,就是皇帝本人會法術,這個想法,讓朱棣和道衍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王爺,貧道這兩天一直在琢磨,細作之事,或許是皇帝的離間之計,我們不必再理會了,咱們造梯式雲梯,派出的斥候應該很容易就能發現,他們有應對之策也在情理之中”
“大師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王爺,貧道是想讓王爺派出一支秘密小隊,擴大搜尋範圍,專門抓捕朝廷派出來的斥候”
“好,就聽大師的,這件事情讓紀綱去做”
“王爺,貧道還有一事”
“大師請說,今日攻城受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在城牆上豎起了一道木闆城牆,貧道因為,如果能把他們這道木闆給毀了,攻城必将事倍功半”
“大師一定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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