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今夕,爸爸沒有爸爸了。”
陸父眼眶泛紅,看到面前臉色蒼白的女兒,喉嚨滾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今天本是阖家團圓的日子,可父親卻永遠離開了她。
往後的每個團年夜,都是父親的忌日,想着想着鼻頭發酸,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掉落。
老爺子年齡大了,身體本來就不好,在寒冬臘月跌入冰冷的湖水裡,掙紮時又嗆了不少水,肺炎的病情加重,醫生連續搶救了四個小時,還是沒能把老爺子從鬼門關搶救回來。
爺爺走了?
陸今夕瞳孔震驚,宛如被雷劈了般僵站在原地,胸口就像是堵着什麼東西,難受不已,呼吸都變的艱難起來。靠着走廊上冰冷的瓷磚,眼睛裡目光失去焦距,像是丢失了魂魄一般,冷靜過分的有些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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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啊,掃把星!我們陸家沒有你這個野種。】
【要是你快一點找到你爺爺,他也許就不會死,你就是我們陸家的災星,現在,立刻,馬上從我家滾出去,我們不歡迎你!】
【難怪你的家人不要你,陸今夕,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不然你媽為什麼要把你送往孤兒院,你是個不詳的人。】
陸家老爺子去世,陸今夕被老夫人趕出陸家,從此不再姓陸,兩件事在春節期間熱度居高不下。連續半個月,陸今夕在公寓裡足不出戶,狀态和情緒都糟糕到了極點。
“陸阿姨?”
傍晚,章子兮正準備做飯,公寓的門鈴響起,打開門一看外面站着的人竟是陸母,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說實話他最近不想讓乖兒見到陸家的人。
他們傷她太深。
陸母第一時間察覺出章子兮對自己的排斥和不喜,握緊了手提包的帶子,即便是臉上畫着端莊的妝容,還是隐藏不了她眼底的疲憊和傷感,“今天過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今夕。”
畢竟是收養了乖兒十幾年的人,況且陸母對她真的不錯,章子兮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卧室房門,退開身子讓陸母進來,低啞的嗓音響起:“乖兒情緒不穩定,還請阿姨注意說話用詞。”
光線昏暗的卧室,窗簾關着密不透風,隻有床頭櫃上一盞台燈發出微弱的光芒,陸今夕披散着頭發坐在床頭,抱着雙膝懷裡抱着一個相框,眼神依舊黯淡無光。
陸母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頓時心口傳來一陣絞痛,眼眶不知不覺變的濕潤,“今夕,媽媽來看你了。”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陸今夕擡眸看向門口的人,眼角挂着的淚水悄無聲息滑落,嗓音又低又啞:“媽……不,不是了,您不再是媽媽了。”
想到在陸家别墅,奶奶的決絕,父親也無動于衷,陸今夕下意識搖搖頭,細細密密的疼瞬間蔓延到全身,緊緊咬着唇瓣,抱着膝蓋不停的往後退。
“不管你奶奶和父親怎麼說,今夕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孩子。看到你這樣,媽媽真的很難受。”陸母看到陸今夕眼底和排斥和恐慌,停下了前進的步伐,就站在床尾,遠遠地看着她。
短短幾天不見,女兒憔悴了不少,身子看上去也瘦了不少。
突然想到什麼,陸母眼神變的焦急,正好章子兮也站在門口,擰眉開口,“她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
“前幾天什麼都不肯吃,最近吃什麼吐什麼,原本我打算帶她去醫院,可乖兒始終不肯。”
他難道不心疼嗎?
可他畢竟不是當事人,也無法親身體會乖兒遭遇的一切,章子兮冷眸微眯,想着今晚她還是什麼都吃不下,他就要讓家庭醫生過來給她輸液了。
“該死,我忙着處理老爺子的喪事,把正事給忘了。”陸母聽到章子兮的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凝重且不容置疑的嗓音響起,“今夕,你不能再這麼頹廢下去,就算你可以不吃不喝,但你肚子裡的孩子不允許。懷孕初期本來就很危險,那天你下水救你爺爺,身體發高燒還沒好全,如今又這樣,肚子裡的孩子恐怕都岌岌可危。”
話音剛落,不僅是陸今夕錯愕地瞪大雙眼,下意識去摸平坦的小腹,就是門口的章子兮也震驚不已,三兩步走到床邊坐下,緊緊扣住陸今夕的肩膀,垂下眼睑複雜且激動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阿姨您的意思是乖兒懷孕了?”
“我……懷孕了?”陸今夕摸着肚子喃喃自語。
陸母鄭重點頭:“對,子兮你收拾收拾,快帶今夕去醫院檢查。”
懷着忐忑和緊張的心情兩人來到醫院,卻在得知檢查結果後,雙雙沉下了臉。
滿心歡喜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章子兮眼底一片猩紅,深邃的眼眸裡滿是森冷的戾氣,沖上前抓着醫生的衣領,冷聲質問:“什麼叫孩子已經沒有了胎心,必須立刻做清宮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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