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猜出這是孩子的娘,如果孩子還沒滿月的話,那她豈不是也還沒出月裡,現在又淋了這麼大的雨。
姜鸢“唉呀”歎了一聲,着急攔她:“小娘子,你快别磕了!孩子我實在不能收留,可你們要不嫌棄的話,我給你們拿些吃的,你們拿上……就快走吧。”說着就要回屋去。
“姑娘,等等!”這次是個中年男人,聲音雖也急,卻不似兩個婦人完全亂了手腳。
他倒是難得的保有幾分沉穩,和藹道:“我們知道姑娘家也過的艱難,是這樣的,我孫兒手腕上有對小金镯,質地不錯,賣了也值些錢,或許能幫襯姑娘一二。”
“我們一家子今日流落至此,也不敢奢求姑娘能把這孩子照看的有多精細,隻求孩子跟着姑娘能有一口水喝,一碗飯吃。姑娘,老夫這輩子沒求過什麼人,今天,老夫我也求你了!”說完,又聽見撲通一聲。
“你們!”
姜鸢急急背過身去,兩步走到雨幕裡,不知是被逼的還是被氣的,聲音哽咽:“你們,怎可以這樣逼我?”
腳下彙成小溪一樣的流水一遍遍沖刷過姜鸢腳心,身後半晌再沒有傳出一點聲音,兩方就這樣無聲的僵立許久。
許是老天看這場人間戲看得正興起,對他們突然的偃聲息鼓很不滿意,于是不高興的打了個噴嚏。
一聲悶雷劈下,聲雖不大,卻震醒了那家子懷中裹着的孩子。孩子先是一聲嘤咛,接着就号啕大哭起來。
這下,再無遲疑,原先站在最邊上懷抱孩子,從進門後一個字也沒說過的年輕男子朝姜鸢背影一屈膝:“姑娘,求你!”
這個男人!他們一家子……
罷了罷了,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他們也絕不會這麼低三下四的央求她吧。至少對男人來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哪個男人會随意向人屈膝。
姜鸢無聲吐了口氣,一步步朝那年輕男子挪過去,在他身前站定,她沒有開口說話,身子卻緩緩蹲下,雙手往那男子懷中接去。
接過孩子的時候,姜鸢的手不小心觸到年輕男子的手指,隻覺他指節修長,且微微帶點涼意。
孩子還是哭鬧不止,姜鸢把他裹到鬥篷裡,在他身上拍了幾下,又輕搖了兩下身子,奇的是,孩子竟慢慢止住了哭泣。
這孩子打出生起,最認的就是他父親,除他父親之外,别的什麼人碰他他都要先哭鬧上一陣子,可這陌生的小姑娘竟……
那一家子驚奇不已,以為自家的孩子托付對了人,加上姜鸢已經肯收留孩子,他們又是喜悅又是感激,自是千恩萬謝。
姜鸢雖一開始不願收留這孩子,可現在既然已經接下了,以她的性情,自會用心教養。
她抱着孩子問:“孩子叫什麼?”
那中年男人卻搖了搖頭,并不回答,隻說道:“我們此去,吉兇未定,孩子托付給姑娘,就請姑娘給取個名字吧,至于他今後能不能認回本名,且聽天命。”
姜鸢點頭,說道:“這裡是涿州金盤縣仙陽村,我叫姜鸢,姜黃的姜,紙鸢的鸢,你們若是脫險,随時來我家接走孩子。”
那家子人點頭應“好”,中年男人道:“老夫衛延儀,若有幸脫險,定回報姑娘大恩。”
兩相交代過後,他們也不敢多留,便急着要走。
姜鸢問道:“你們怎麼走?”
那中年男人回她:“我們有馬車,就停在外面。”
姜鸢“嗯”了一聲,忽又想到那淋了雨的小婦人,馬上道:“先等等,你們家小娘子月裡淋了雨,我去拿雙被子,給她披上暖暖身子。”
姜鸢說完,抱着孩子回屋,把孩子放到床上,又拿出一雙厚被子,用身上的鬥篷裹了,給外面的人送去。
等姜鸢又出來,大門下隻剩那年輕男子,他對姜鸢道:“外面雨大,我讓他們先回車裡了。”
姜鸢點頭,她把被子交給男子,猶豫片刻,還是說了:“有件事,我想給你們提個醒,我們這裡是小地方,馬車這種東西很少見到,你們既被人追趕,駕着馬車是不是太過顯眼?”
那年輕男子當即道:“姑娘,多謝提醒,是我們一味貪快,卻忽略了這點,等雨一停,我們就将馬車舍掉。”
姜鸢道:“那你們路上小心。”
“嗯。”年輕男子答應。
姜鸢以為他要走了,不想,他忽然喊了一聲:“姜姑娘。”
姜鸢問:“還有什麼事嗎?”
年輕男子頓了頓,輕聲道:“我叫衛荀,守衛的衛,荀草的荀。”
姜鸢愣了一下,不知他忽然告訴自己他的名字是何用意。
她再一想,定是他覺得他爹的名字沒說清楚,天黑又看不清人臉,怕以後來接回孩子時沒個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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