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裳好奇道:“你說你虛歲得有二十五了吧?怎麼就不想着成家呢?家裡有個知暖知熱的人不好嗎?”
裴淵腳步一頓,明明腳下的青石闆路寬闊平坦,卻叫他有種無處下腳的惶恐。
“不急。”
趙如裳一時嘴快:“二十五歲還不着急啊?你長了我八歲呢,要再長八歲,你都到能當我爹的年紀了。”
氣氛有一瞬間凝固,裴淵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表情變得一言難盡,半晌才艱難的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二十五歲就很大年紀了麼?”
趙如裳意識到裴淵語氣裡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她說錯話了?
莫非現在的男人對年齡也這麼在意?
趙如裳生怕自己得罪了他,往後日日喝苦藥,強行把話圓回來:“沒有,你哪像二十五歲,你說你十七八歲也有人相信呢。”
裴淵相貌出衆,有着一張看不出年紀的臉,但決計沒有十七歲少年的感覺了。
他是穩重,清冷,内斂,胸有丘壑的一個人。
裴淵知道她是信口胡說,也懶得計較,但是眼前人似乎沒有要放過他的樣子,絮絮叨叨的說:“按理說二十來歲家中就應該說和親事了,你爹娘不着急嗎?”
裴淵垂下眼,羽毛似的長睫顫動了一下,聲音透着幾分若有似無的蒼涼:“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
趙如裳隐約想起裴淵家裡人死在了流匪手裡,暗罵自己口不擇言:“那我不問了……”
還好裴淵面上沒有多少悲傷的情緒:“公主今日為何問微臣這麼多?”
“沒事,就随口問問罷了。”趙如裳尴尬一笑,指着天上灼灼烈日:“天真熱,太久不下雨,可悶死了。我先回寝宮了,今日辛苦你了,就不必當值,回家休息吧!”
宮人簇擁着趙如裳離去,裴淵站在宮道上,眉色冷凝,良久才轉身往太醫院去。
端午一過便是夏至,天氣炎熱起來,憋悶之極,卻又遲遲等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周敏淳大婚的事提上議程,趙如裳本來打算想法子跟皇帝皇後撒撒嬌,往周家去玩玩,卻一直沒能成功。
近來烈日當空,燥熱不已,皇後不放心她出去,裴淵自打端午以來,還是每日按規矩來給趙如裳請脈,任她怎麼威逼利誘,絲毫沒有打算去幫她說服皇帝。
如此,趙如裳隻能作罷,眼看着周敏淳到了成親前幾日,天氣驟然變化,連呼出的氣息都帶着一絲灼熱。
閑來聽皇後說今年許多地界幹旱,小半年沒有一場大雨,莊家收成很不理想。
群臣上谏,皇帝難免覺得焦灼,上了年紀總有些力不從心,急火攻心,竟是病倒了。
皇帝身體向來康健,可身為帝王,遇上這樣的天災,總是心急如焚,趙如裳徹底打消了出宮的念頭,認認真真的守在皇帝床邊,撒嬌談笑,才叫他露出幾分笑顔。
好在太醫照料得當,兩日後聖體康複,趙如裳總算放下心來。
許是近來天幹物燥,趙如裳夜裡一直睡不安穩,躺在床上便覺得胸悶氣短,惡心不已。
天氣悶熱,一場大雨勢必來臨,過了子時她還翻來覆去睡不着。
明翹在外間守夜,見趙如裳臉色不好,滿身汗濕,忙又喚宮人端來冰盆,給她打着扇子。
“公主再忍忍,一場雨下來就好了。”
趙如裳坐起身,将腹中酸澀壓了回去,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公主,您難受嗎,要不叫太醫來瞧瞧?”
“不打緊的!這麼晚傳太醫,會驚動父皇母後。”趙如裳很久沒有這麼難受過了,醒來兩個月一直好好的,除了身體虛弱些,都叫她懷疑自己的心疾是否已經痊愈。
她很少犯病,但遇這樣的天氣,難免心浮氣躁,情緒不穩就容易生出火氣,好在這一世身體狀況尚可,眼下尚且能控制得住。
“那奴婢陪着您。”明翹照顧趙如裳很多年了,很清楚她的身體,這會兒有些不放心:“奴婢去端碗酸梅湯來,若再不痛快,便差太醫來看看吧。”
趙如裳呼吸急促,說不上話來,閉着眼颔首應了。
天幕黑沉,有重重烏雲聚集,金碧輝煌的宮阙漸漸被吞沒,遠處有悶雷聲響起,閃電如長龍似的緩緩靠近。
趙如裳才喝下半碗酸梅湯,頭頂猛地響起一聲炸雷,閃電劈開夜空,照亮她蒼白驚惶的小臉,心如鼓擂,渾身僵硬。
雷聲陣陣,攪得人心惶惶,醜時末大雨傾盆而至,伴随着劇烈的雷聲與閃電,驚起一地灰塵。
老天爺仿佛是要把積攢了幾個月雨下個通透,大雨如注,已經叫人看不清面前的路。
太醫院值院裡點了蠟燭,被雨幕驚起的風吹熄,裴淵正在看書,不得不摸出火折子重新點燃,又罩了燈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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