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能打的。”他沒有乘勝追擊,右手捂一下臉,火辣辣得痛,而且身體其他部分也隐隐作痛。當然是我的傑作。
“你也不錯。”我的小腿被他掃到,手臂被他隔開,疼痛感正蔓延。以前和老師交手,畢竟隻是練兵。這算是我的第一場架,居然遇到這麼好的對手。
我站起來,朝他走去。鐵了心,今天一定要看到他的真面目。
“還打?”他似乎沒想繼續。
我嗯了一聲,左掌劈出去,看似淩厲,其實是假動作。他果然上當,反手抓住我左臂,往後甩。我右手伸到頭上,再攻他的咽喉。
“别動。”一根藍色的簪子離他的喉頭不過幾毫米。
黑發如瀑,瞬間沾上雨花,星星亮。
他的眼睛發光,盈滿着笑意,确定我不會傷他。我的手伸過去,眼看就能揭開真面目。
這時,我看到了小傻。他以為那聲驚呼很小很細,我卻聽得清楚。他身後高高的木箱堆已經晃得很厲害。
“小心。”我邊提醒他,人已經往那兒趕去。
我踢飛幾隻下落的箱子,及時将他拉出來,全身護住。有一兩隻零星砸在身上,痛得我直抽氣。
當一切歸于平靜,我擡頭再看蒙面人站的地方時,他早溜了。機會稍縱即逝。
“手臂流血了。”聲音悶悶得從下方傳來
我以為他受了傷,又意識到他因為我的姿勢動彈不得,趕緊松開他。不顧三七二十一,拉開他的袖管一看,不由倒抽口涼氣。姑且認為瘦骨嶙峋是所有少年的特征,上面遍布着淤青,新舊疤痕,還有灼傷,簡直慘不忍睹。
“不是我,是你流血了。”他淡淡地說,慢條斯理抽回那兩根蘆柴棒,捋平衣袖,望着我。
我這才注意到他長得非常好看,不是陽剛的俊,而是陰柔的美。微微上挑的鳳眼,秀氣的鼻子,優雅的唇型,大約十三四歲。男生女相這個詞躍入腦中,如果不是因為超短黑發,衣着灰暗,說他是女孩子,我也相信。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一扭頭避開。我挺不好意思,退開幾步,檢查自己的傷勢。左手臂在流血,被尖銳的木頭紮破,不過傷口不深。
“為什麼要救我?你根本不認識我。”少年問,啞啞得帶着雜音,象公鴨嗓。
我一愣,這還有為什麼,難道看他死?
“這麼晚了,小孩子不該出來。”我答非所問。
“明天我就十七歲了。”他的答案卻出乎意料。
我再次打量他,十七歲?瘦得像竹竿,比我矮大半頭,隻比我小一歲?是我太老成,或是他發育太晚?心裡自動自發選了後者。
“哦。快回家吧,淋濕會感冒的。”我說着,左右看看,沒半個人影。“再見。”
走了幾步,我回一下頭。少年站在那兒,透過細密的雨簾,仿佛在看我。快走到巷口時,我禁不住又回頭。他依舊一動不動。燈光下,影子顯得那麼寂寥,在雨點中碎碎片片。那張蒼白的臉藏在昏暗中,卻透露着灰敗和死亡。就在一瞬間,因為說不清的酸楚,我改變了行進的方向,又朝他走回去。
“你叫什麼?”我看着他茫然的表情。
“小傻。”他說。
連名字都浸在苦茶裡那般澀口。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晃了晃。
“你可以叫我阿鴻,朋友們都那麼叫我。”自我介紹。
“阿鴻?”他說。
“現在我們就是朋友了。如果明天晚上你有空,我們能在這兒見面嗎?”
“不一定。”那要看他能不能有今天的運氣。
“沒關系,反正我等到你九點。”自作主張。
沒等他回答,我走到巷口,揮揮手,不再回頭。
後來小傻對我說,他永遠記得那夜發生的事,也永遠記得我的笑容。他還說,那是他懂事以來,擁有的最溫暖的記憶。
到家時,近午夜。我破天荒地在這時候走進肥仔食記吃宵夜。隻有不夜城,才有那麼多兢兢業業的客人。貼着廚房的那張小桌,早成為我的專用。
“阿鴻,才下班啊。”那次為我說公道話的夥計跟我很熟了。
“嗯。肚子好餓,你幫我拿點吃的。”肥仔的許諾,讓這家餐廳成為我的大後方,早上牛奶都加熱好送到面前。
“好,馬上來。”他推開廚房門,我看見肥仔在裡面忙得熱火朝天。
吃完東西,回家洗澡,換上幹淨的家居服,關上大燈,拉亮矮櫃上的台燈,蜷在沙發裡看書。當挂鐘走到一點時,我聽到門鎖轉動,肥仔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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