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泣訴道:“我當年一時鬼迷心竅,我對不起董事長。我怎麼就為林緻那點兒蠅頭小利淪陷了呢……”
“爸!”
周周大叫着摔了筷子。
周常董被夫人推了推,醒了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連連擺手,張口結舌地解釋:“你不要誤會,我喝多了亂說的,你爸和林緻是好兄弟!”
周夫人附和:“是啊!”
“你們閉嘴吧!”周周拽起曾葭就要走。
曾葭笑着拍了拍周周的手,讓她不要着急。周常董慌張地抹冷汗。曾葭端起一杯酒,說:“謝謝伯父、伯母的款待,謝謝您對我爸的惦記。您放心,我身體很好,這些年也過的很好。”
第44章
四月的璋海城,春和景明,空氣清新。
薛簡的病房裡,每一天都會換一株新鮮的花。
花是樓下病房一個中年人送的,他罹患晚期淋巴癌,态度有些瘋癫。他時常背着醫生、護士偷偷到院子裡摘花,醫院批評他好多次,他便說:“有花堪折直須折,我這朵花馬上就要秃了,再不折就隻剩枯枝朽木了。”涎皮賴臉,絲毫不像将死之人。醫護人員總被他氣得哭笑不得。某日曾葭出去買東西,兩人就這麼認識了。此後,每天清晨曾葭離開後,他都會送一束鮮花插在薛簡床頭的花瓶裡,花瓣滴露流香。
林父無意中從石頭那裡聽說薛簡的醫藥費都由曾葭墊付,他倆給薛簡安排了全城最好的醫療環境,曾葭每個月的工資和獎金還算豐厚,但出了這麼一筆就剩不了多少了,怎麼保障自己的生活條件?林父于心不忍,特地找林隽去醫院付一年的費用。
林隽在結算處辦繳費手續時,護士突然問:“您和薛簡是什麼關系啊?”
林隽答道:“我是他哥。”
護士小聲嘀咕:“原來他有家人呀。”
林隽反問:“你們什麼意思?”
護士聳聳肩,說:“您先繳一個月的費。萬一薛簡下個月醒了呢?您繳這麼多到時候還得退,現在醫院辦個手續很費事兒。”
林隽第一次聽到收錢還不高興的。他可不想每個月來一趟:“請您尊重患者家屬的選擇,行嗎?”
“這是曾葭的意思,您想和她争誰是家屬嗎?”
林隽第一次走近薛簡的病房,這裡空氣宜人,環境優美。他從門外朝裡看,屋子裡有兩張床,一張躺着薛簡,渾身連接着各種輸氣管和檢測儀,心電圖上的幾條線決定着生離死别。另一張小床空着,應當是供陪護人員暫時居住的,上頭還放着一本厚厚的線裝書,林隽揉了揉眼睛,仔細看過去,原來是《稼軒XXXX》,後面幾個字被随意鋪在床上的風衣蓋住了。
稼軒是誰?他感到很掃興。
床頭亮着燈,微弱的橘光下,林隽看見了曾葭。
薛簡身體偏瘦,但到底是個男人,她架着他,竟好似一點兒也不費力。她身穿黑白相間的襯衫,捋起半截袖子,烏黑的長發搭在肩上,松松垮垮的,顯得很随意。她正在捶打薛簡的後背,動作很小心,嘴裡不停地說些什麼,時不時停下來給他理一理頭發,時不時笑一笑,好像薛簡果真能聽見似的。
“她每天都過來陪您弟弟,我有時候一天路過好幾次病房,她一直坐在他面前說話,連姿勢都一動不動,怪吓人的。您和她是朋友嗎?我們都希望有個人能勸勸她。前幾天大夫還說呢,這樣下去薛簡沒醒,她說不定先倒了。”
他的目光又轉到陪護床的米白色風衣上。這件衣服是時裝周的新款,非常女王範兒,一般人撐不起來。往常他隻見曾葭穿着它,鋒不可當,盛氣淩人,眼前的她脫下外衣,卷起袖子,慈眉善目,像一個溫柔的天使。
一個人居然能有如此迥異的兩副面孔?
他倚在門上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何而歎。過了很久,身後倚仗一空,門被拉向裡頭,他踉跄幾步,幸好扶住牆站穩了。開門的是曾葭,林隽轉過身正要發火,第二眼看見她手裡捧着的便盆,滿滿的穢物。大少爺哪裡見過這些?立即沖到洗手間,把隔夜飯吐了出來。
他惡心夠了回病房,曾葭不在,一個穿着制服的婦女正在清潔地面。
林隽問:“您是這裡的護工嗎?”
婦女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林隽環顧四周,問:“她人呢?”
“您問曾小姐嗎?她洗手去了,讓我來看一會兒。”
“她,她剛才是幹什麼?”
他這話問出口,喉嚨裡惡心的感覺又回來了。
護工給他遞了個薄荷糖,笑道:“病人有時會出現大小便失禁情況,必須及時處理幹淨。不過他這樣的情況很少,之前我們還開玩笑呢,也許因為他以前幹過警察,所以紀律性比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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