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同志,半年前犧牲在一場緝毒行動中,警方代表去慰問家屬,他白白胖胖的兒子看見我們就跑。後來,有老同志告訴我們,這是家屬怕遭人報複,他們恨不得離警察越遠越好,對政府的慰問避如瘟疫。那天,我一個人繞着烈士陵園轉了三圈,轉到天黑。你說過,我們曆來有文死谏、武死戰的傳統,堪稱壯美。我覺得你說的不對,你瞧,為國為民抛頭顱灑熱血的英雄,在一些場合裡仿佛是罪人。”
氣氛驟然變得很沉重。
曾葭說:“陳力就列,不能者止。你不應該分心感時傷逝。”
“我明白,我就是心裡憋的難受,想和你聊聊。不過,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看辦案的手法,猜也知道是你。自從你調入刑警隊,市局的官微沒少推送你這位警界菁英的消息。”
薛簡愣了一會兒,問:“你其實一直不放心我,對不對?”
曾葭敷衍道:“有點兒吧。你看,飯也吃飽了,話也說夠了,薛簡,我真的有事兒,我該走了。”她叫來老闆娘買單,起身就要離席。
薛簡突然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
“那天我隻是和他攤牌,讓他以後不要幹那些龌龊事,好好對你。我發誓,我沒有給他下藥,沒有背叛你……”
他沒頭沒腦突然說了這麼一段話,也虧得曾葭能跟上他的腦回路,絲毫沒有覺得突兀。
“你沒有背叛我?你知道任參背地的勾當卻瞞着我,你讓我男朋友給别的女人交代,你完全不考慮我的恥辱和難過。這一樁樁一件件不算背叛,那我的忠誠底線是不是太低了?”
餐廳裡的客人接二連三地看過來,薛簡拉着她的手腕,說:“你别激動。我知道你很失望……”
“你不知道。”曾葭笑得很悲哀,“這麼久的時間,薛簡,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不能原諒你,你根本不知道真正讓我失望的究竟是什麼。”
薛簡心頭一震。
他沖回市局,調出她的報警号碼撥了回去,可惜已經停用了。
曾葭回到宿舍,磨蹭了兩個小時,也沒有等到何萘回來,反倒先和實習回來的高高碰面了。曾葭離開一年多,竟有些思念這個互看不順眼的舍友,好心情地和她吵了幾句。
“你比我想得争氣嘛!才一年就回來了。”高高顯然存在和薛簡類似的誤會,毫不掩飾對曾葭的鄙視。“我以為你這輩子逃不開那個渣男的陰影了呢。”
曾葭掼了拉杆箱,蹙眉道:“你不朝我心裡撒鹽不舒服,是不是?我去找我師父了。等何萘回來,你請她等一等我。”
“你心裡隻有何萘。”高高扯着床簾,沒好氣地說,“你等着碰一鼻子灰好了。”
“她怎麼惹你了?”
“你管我?你趕緊走吧!”
曾葭無奈地聳了聳肩。
老許家不過陽曆年,這天元旦,唯獨他家冷冷清清,不張紅也不放炮,門前一株青松頭頂皚皚白雪,風骨卓然。
“師父,萊森夫人托我轉交您一封信,她希望您對她即将出版的作品提出一些建議。我在Plus實習了幾個月,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我寫了一份報告,想麻煩您抽空看一看。還有一件事,師父,我出國前您罰下我的那篇期末論文,我想我理解原因了。”
“一句一句說!這麼多話聽得我頭疼。”老許的眼睛已經花了,他要把信紙端在頭頂,照着陽光才能看清。“你說那篇論文,看來你不服氣我的評語?”
“開始有一點。但我後來明白了,您挂的不是我的學問,而是人品。也許我沒有刻意為之,但在呈現結果時,我的态度是谄媚的。”
師母牽起曾葭的手,說:“小曾,你說的太狠了,沒這麼誇張。”
“你還算可教。曾葭,你來世上走一遭,決不是為了當個嘩衆取寵的小醜。無論你将來做什麼,必須堅守你的格局。”
“對不起,師父。您的話我記住了。”
老許哼了一聲:“我聽說你剛回來就和舍友吵起來了?”
“……我們鬧着玩的。”
老許沉下臉,說:“我負責你的素質教育,你心理的成長和我無關。我允許你接下來的半年翹課、打架、挂科、談感情、招惹警察,你可以和所有普通的大學生一樣。我就一個要求,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私人問題解決幹淨,我希望你的情商和智商在同一個水平。”
曾葭被他罵的面紅耳赤,撇嘴說:“您消息真快。我人剛回來您就抓我毛病。”
“你的毛病難道少嗎?”
老許不想和她吵,拎着小水注澆花去了。
沈教授很怕弄糟了師徒的情分,說:“小曾,你不要介意,你師父是個老小孩,說話從來不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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