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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連心，她沒有去看自己的手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隻想着快點離開，這樣就能躲開同學無休止的道歉還有愧疚的臉。

“啊呀，林河，這次又拿到了第一啊！”班主任的臉因為笑容變得皺巴巴的，林河沒有刻意把手藏起來，去沒有人注意到那隻還在滴血的手。

她突然有點煩躁。

不知道如何措辭，隻好微笑着聽老師們說一些看起來很感慨的話，她覺得手上的疼痛慢慢變淺了，上面的血液也開始風幹了吧。

終于結束了一場有點尴尬的單方面談話，林河鞠了一躬，說完“老師再見”，就開門出去了。關上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把手上已經沾滿了紅色的東西，稀薄的粘連在銀色的金屬上。

是她的血。

有人叫住她，樓下要開始拍照了，她低頭一階一階的走着樓梯，在催促中加快了腳步。

說是拍照，其實是為了下一屆招生。

來拍照的是中考級部前十，都進了一中，有三個特色班的，剩下的都是直升班的。

不過她一直對這種政策搞不明白，明明是劃區域入學，為什麼還要搞一些毫無意義的宣傳冊，花哨的像是超市的促銷單。

走在她前面的女生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麼，奇怪的問：“你的手怎麼了？”

“啊這個，剛才不小心夾着手了。”林河笑着回答。

女生沒有繼續問，而是換了一個問題：“你中考多少分啊？”

林河跟她對視，看得到她眼睛裡面的好奇，似乎還有一絲别的什麼，但是她看不懂。

她很謙虛地笑了下，聲音微微放輕了：“726.5。”

“哦，”女生認真地說，“我考了720。”

林河不知道該回以什麼，好在女生說完就轉回去了，跟前面的人在小聲地說着話。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是藍色的，這雙鞋也是她耍脾氣讓媽媽買的，一雙安踏的運動鞋。

價錢對于她來說，幾乎是天價。

她從有記憶開始，鞋都是去廣場旁邊的店裡買的。店面很小，五十一雙，她覺得鞋盒上擺的鞋都是閃閃發光的。

每次要買鞋的時候，林河都有些窘迫，揣着惴惴不安的心跟媽媽提起來，然後在她抱怨“怎麼又要買鞋啊”的時候，低頭保持沉默。

她其實穿鞋一點也不費，但是軍訓的那幾天，她低頭時突然發現自己的鞋底突出了一塊。她用另一隻腳壓住，然後就這樣揪下來了一塊鞋底。

是灰色的，下面染上了塑膠操場的紅色，上面被她踩了一腳，粘着紅色的小石頭。

林河的臉一下子有點發熱。

回家後借着燈光看，隻是鞋底掉了一塊，還可以穿，等軍訓過去了以後，媽媽帶她去買了一雙新鞋。

是一雙盜版的新百倫。

鞋底很沉，林河穿着它跑八百拿了第一，坐在主席台下面休息時，她身邊的班長開口說：“你這雙鞋，我在哪裡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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