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10集團軍在23日12時擊潰漁陽關日本守軍,收複漁陽關,其主力5個師已進至天柱山一線。第74軍,第79軍也已到達指定位置,中國軍隊反擊時機已經成熟。
此時,橫山勇知道自己精心策劃的鄂西會戰已經宣告失敗,如果再不撤退,别說針谷支隊沒得救,進攻石牌正面戰場的日軍也将遭到關門打狗的下場。
收到橫山勇允許撤退軍令的村上起作前所未有的輕松,他在自己的野戰指揮部枯坐大半夜,可不隻是為了等待橫山勇的軍令,而是,對面的中國人已瘋。
是的,胡姓師長真的是快瘋了。
23日一戰差點兒沒把村上起作給打哭,但11師這位年輕的胡姓師長是切切實實地大哭了一場。
因為,這一仗打得着實是太慘了。
前幾日的戰鬥,依托工事不斷層層抵抗的11師損失了10個步兵連,說損失,那就是徹底喪失戰鬥力的意思。
天台陣地,一個步兵連全員戰死;
石牌要塞南側要道,第33團第2營營長遊國祯摔全營死守,在日軍炮火猛烈攻擊下,該營600人戰死大半,遊營長本人也身負重傷,一枚日軍飛機投擲的炸彈就在他身邊爆炸。
副營長讓他趕快到後方治療,但遊國祯營長不但拒絕撤退,反而搶過一挺捷克式輕機槍親自向日軍射擊。全營好不容易擊潰日軍的這次攻擊。日軍退下去以後,官兵們才發現遊國祯營長已經流盡了最後一滴血,死時他仍然保持着拿機槍射擊的姿勢。
而該營最後能活着歸來的,不到100人,4個滿編步兵連,湊不夠兩個步兵排。
倒了23日這一天,傷亡則升至頂峰,在高家嶺總共投入了2個步兵團,最終還能站起來走回陣地的,不過區區800人,3700子弟兵躺在那片山坡上。
如果說日軍的屍骸堆起了近百座‘金字塔’,那11師的官兵遺骸就可以鋪滿整片山坡。
光是夕陽落幕後己方官兵前往戰場上擡屍,就用去3個小時,原本他這個師長親自下令将犧牲官兵都暫且安放在他的指揮部後方山谷,結果,放不下。
哪怕遺骸是肩并着肩,那麼一排排放過去,長達數百米的山谷,依舊放不下。
胡姓師長走在遍布遺骸的山谷中,原本還能故作堅強的忍住悲傷,直到他看見一具年輕到過分、嘴唇上都還沒長出絨毛的少年士兵遺體上滿頭滿臉的血污還沒有得到清洗,不由大怒:“特良的,老子的兵連死了都沒人管嗎?他的排長呢?連長呢?31團第9連,不管是誰,給老子滾過來個當官的。”
一名同樣年輕的士兵聽見吼聲,從山谷的另一側匆匆跑過來,立正向胡姓師長報告:“報告師座,石大寬前來報道。”
“你特良的一個新兵蛋子,跑來幹什麼?去讓你的班長來。”胡姓師長看着眼前明顯很青蔥的新兵蛋子,竭力壓着自己的怒氣。
“班長死了!”石大寬垂下頭。
“那讓你的排長、連長來!”胡姓師長心頭狠狠一顫。
“排長也死了,一排長,三排長,連長,副連長,全都死了!”石大寬豆大的淚水滾滾而下,将臉上已經幹了的鮮血又再度沖開,昏黃的馬燈下,顯得又醜陋又可怖。
周圍一片沉寂!
“那你們連”胡姓師長喉頭哽咽呆立當場。
“我第9連,還有22個活着的弟兄,就是他們都負傷了,在野戰醫院救治,這裡就隻有我一個,師座莫怪,我這就去給玉米把臉擦幹淨。”石大寬竭力做出成熟的模樣,擡起頭說道。
能在3個小時内找齊他所在步兵連所有兄弟的屍體,他這個9連唯一全乎的兵運氣已經比其他連要好很多了。
就是,想把一個弟兄的臉洗幹淨太難了,那臉上的血,仿佛怎麼擦都擦不幹淨,他已經很努力了,也隻堪堪将班裡弟兄的清洗幹淨。
“我不怪,我沒法怪你的,這隻怪我這個當師長的。”胡姓師長突然仰首望天,不這樣,他眼中突然湧出的淚水就無法回到眼眶。
所有人都能哭,唯獨他這個最高指揮官不能哭。
可惜,距離他極近的石大寬依舊看到,一連串滾落的淚水打濕了中将師長的毛呢軍大衣。
給父親和妻子寫訣别家書時,胡姓師長沒有淚光,收到傷亡數字時,胡姓師長強忍悲痛,但面對這個步兵連唯一能向他彙報并保證洗幹淨全連弟兄臉龐的小兵時,胡姓師長卻終是再也忍不住了。
良久!
“你叫什麼名字!”
“石大寬!”
“好,石大寬,我問你,如果現在讓你再和狗日的日本鬼子再戰一場,你敢否?”
“沒有什麼不敢的,團長說過,我們背後就是山城,我媽媽和妹妹都在那裡,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他們平安,就是”石大寬毫不猶疑的說完後,又略顯躊躇。
“就是什麼,你說!隻要合情合理,我都滿足你。”
“我想我死了,這個月的軍饷還能不能發,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想讓兩個妹妹吃頓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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