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依舊是那麼的強大。
一些往日年少的記憶,慢慢的在司馬孚腦海裡面浮現出來。
在司馬孚還在努力的背書讀着普通經書的時候,司馬懿就已經可以博覽衆書了,甚至遺憾司馬家的藏書不夠他看……
所以年少的時候司馬懿是很擅長交際的,司馬孚總是能看到司馬懿帶着溫和的笑,然後和一個又一個的士族子弟交談甚歡,但是司馬孚知道,那是司馬懿圖那些士族子弟的家中藏書。如果某個士族子弟的家中藏書被司馬懿榨幹了,那麼很快,司馬懿就會将那個士族子弟扔到一邊。
當然,按司馬懿的手段,那個士族子弟往往察覺不到什麼,而是會在日常的溝通交流當中顯得自漸形穢,然後喪失了往司馬懿面前湊的信心,自動自發的遠離司馬懿,然後還要承受司馬懿詫異的詢問,『兄台為什麼疏遠于懿?』
司馬孚想着,或許司馬懿就是享受着這個行為本身罷。
司馬懿是博學的,他似乎什麼都懂。
隻要司馬孚有問題,都可以在司馬懿那邊找到答案,但是那個答案往往隻有一半。
或許是司馬懿覺得司馬孚隻配得到一半?
不管是小時候的經書,亦或是在長安三輔的時候讓司馬孚去當縣令,似乎就連司馬家裡面的人都覺得司馬孚隻能獲得一半,永遠都無法如同司馬懿一般獲得同等的地位。
司馬懿确實是聰明的,博學的,但是司馬孚也同樣姓司馬啊!
因為不如司馬懿,所以永遠就要低司馬懿一等,即便是親兄弟麼?司馬孚隻是不能明白,士族和平民之間固然是有天塹一般的差異,需要一個上下等級區分,但是在司馬家中,親兄弟之間,難道也是需要如此麼?
司馬懿是強大的,司馬孚早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和司馬懿去争執,聽從司馬懿的安排,也努力去做到最好。司馬懿想要讓他去當縣令,他就去當縣令,想要讓他帶領兵卒作戰,他就去帶着兵卒充當司馬懿的前鋒。
因為司馬孚覺得既然是家人,是兄弟,那麼就不需要計較那麼多。司馬懿是天生的領導者,喜歡一大群人聚集在他的身邊,聽從他的号令,那麼司馬孚也就靜靜地在一邊看着,聽着。
人生如河流,當順水而行。
可是,心中終有一些念頭,在河水當中沉沉浮浮。
惜命、短視,不明白慈不掌兵,最終沒能豁出命去,這些司馬孚都承認,隻是這條路走來,太累了。這條路他走了很久,看了很久,想了很久,但下一步他已經想不清楚該如何去走。
坐在馬背上征戰的時候,他認為血流成河是壯麗的。
可是坐在囚車裡面,自己血流成河的時候,就是痛苦的。
司馬懿讓他認罪,坐囚車,司馬孚覺得自己戰敗了,也是應該。但是司馬孚心中難免會想,如果哪一天司馬懿也戰敗了,司馬懿會心甘情願的坐入囚車麼?
或許,司馬懿永遠都不會敗。
那樣就很好。
司馬孚擡頭看着夜空。
或許司馬氏就隻需要一個司馬懿,并不需要太多的人。
或許也有一天,自己所走不通的路,想不明白的問題,有新的司馬氏的孩子會去想,會去走得通……
遠處的天邊,漸漸地有了一些亮色。
夜晚終究會過去,光明依舊會來臨。
司馬孚慢慢的閉上眼,歎了一口氣。
最後的一口氣。
昨夜很黑,今夜也很黑,明天或許有光明,但是司馬孚已經看不到新的太陽了。
他死了。
死得悄無聲息。
或許在他彌留的最後一刻,他是否能夠想起,在他年幼的時候,也曾舉着木制的寶劍,爬上家中後院的假山,站在最高的地方高聲大喊,『我要成為萬軍統帥!我要戰到四海八荒!我要打得屍橫遍野!我要看那血流成河!』
每個人都知道寒冬過去了,就是春天。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就是那個能夠拖過去,挨過去,挺過去,是可以等到了春天的那個幸運兒,是幾十億的概率當中的那個唯一的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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