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
大商朝歌的皇宮之内,氣氛壓抑得猶如被厚重鉛雲籠罩,讓人幾近窒息。
帝辛深吸了一口氣,那原本高大英武、氣宇軒昂的身軀,此刻也被無形的重負壓得略顯佝偻。
他向來以英勇無畏着稱,縱橫沙場從未有過絲毫懼意,然而此刻,卻生平第一次陷入了這般深沉的迷茫與無力之中。
帝初那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回答,宛如一團濃稠的迷霧,将帝辛緊緊包裹,讓他無論如何也看不真切。
他實在猜不透帝初内心究竟在籌謀些什麼,也無法洞悉帝初的真實意圖。
那些聖人滿心滿眼都不願意人皇繼續存在于世,而帝初對此竟也隐隐有着認可之意。
可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将這些諱莫如深的隐秘之事向自己和盤托出呢?
想到這裡,帝辛隻覺自己的腦海中好似有無數亂麻相互交織纏繞,混亂得讓人無從理清頭緒。
“你現在很好奇,為什麼我會說是也不是?”
帝初的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笑意看似溫和,卻又仿佛透着無盡的高深莫測,目光悠悠地投向帝辛。
帝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叠地點了點頭,眼中迸射出一抹極度渴求的光芒,目不轉睛地緊盯着帝初。
那模樣仿佛溺水之人在拼命地祈求着救命的浮木,滿心期盼能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确切無疑的答案。
“是,那是因為吾乃混元,從本質上來說吾和那些聖人并無太大差别,都不希望人皇繼續留存于人族之中。人皇對于人族所擁有的權力堪稱巨大無匹,人皇的意志對于人族而言,其影響力遠遠淩駕于聖人之上。這般情形,對于吾等而言,無疑是巨大的威脅,絕非什麼好事。”
帝初面帶微笑,緩聲說道,那聲音雖輕,卻字字如重錘般砸在帝辛的心間。
“不是,那是因為對于吾來說,人皇存在與否,對吾個人的影響實則微乎其微。”
帝初的目光緩緩流轉,似清風拂過湖面,看似輕柔卻又深不見底,最終定格在帝辛身上。
“那麼聖師,人皇之位還能繼續延續下去嗎?”
帝辛的聲音微微顫抖,那顫抖極其細微,卻洩露了他内心極力隐藏的惶恐與不安。
他的目光熾熱而急切,仿佛燃燒着熊熊烈火,滿含殷切希望地望向帝初。
他着實不想人皇之位在自己手中戛然而止,這于他而言,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殘酷結局。
周武王能登上人皇之位,帝辛并非全然不能接受,可他絕不能容忍周武王公然自稱天子,因為這無疑是徹底斷絕了人族的人皇傳承。
從此往後,人族想要再度誕生人皇,簡直是癡人說夢,那漫天神佛絕不會應允,那諸天的聖人更是想都别想會同意。
“如果這場大劫之中,大商赢了,人皇之位可否延續下去?”
帝辛眼中燃燒着如烈日般熾熱的渴望之火,迫不及待地向帝初抛出這個關乎生死存亡的問題。
帝初靜靜地看向帝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許久之後,才輕輕搖了搖頭。
帝辛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生機與活力。
“大商不可能赢,也不會赢。”
帝初的聲音緩緩響起,猶如一記沉悶的驚雷,無情地在帝辛的心頭炸響。
他的眼神平淡如水,卻又仿佛蘊含着無盡的滄桑與無奈。
帝辛臉上帶着一抹苦澀的笑容,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望着帝初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與悲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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