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好,&rdo;周立安深吸了幾口氣,胸膛劇烈起伏着,&ldo;你出息了。&rdo;&ldo;你别搞電視裡那套突然暈倒,就是倒了也有其他人上趕着把你往醫院送,&rdo;周睦語氣平穩地接着說,&ldo;以後少來學校,我談不談戀愛,和誰談戀愛,跟你都沒關系。還有,你養我,是你欠我的,我以後跟你斷絕往來,是我瞧不上你。&rdo;&ldo;我有個好兒子,&rdo;周立安笑道,&ldo;真是好兒子。&rdo;周睦輕笑出聲,看着周立安的眼睛說:&ldo;虎父無犬子。&rdo;轉過頭,徑直往門外走了。回到座位上,周睦去拿筆,發現自己的手微微顫抖着。他用左手去抓右手,閉上眼睛,腦子裡反複回響着周立安的那幾句話。他把手肘放在桌上,狠狠抓了一把頭發。&ldo;你沒事吧?&rdo;唐佳琪忽然在後面輕輕戳了他一下,小聲問道。周睦身體僵了僵,慢慢地将自己所有的戾氣收起來,小心翼翼地向唐佳琪露出自己最柔軟的地方。他轉過頭,輕輕搖了搖頭,說:&ldo;沒事。&rdo;唐佳琪手裡拿着筆,眉頭微微蹙着,劉海有些長了,幾乎紮到眼睛裡。周睦想:再等等,再等等。唐佳琪明顯發現周睦最近開始真的認真學習了。有次她在後面叽叽喳喳跟周睦講她跟顔夏下午吃飯的事,周睦很敷衍地點了點頭,就繼續埋頭寫作業了。唐佳琪氣得把他練習冊直接抽走了,闆着個臉對周睦說:&ldo;你沒認真聽我講話。&rdo;&ldo;聽了。&rdo;周睦說。唐佳琪歪了歪頭:&ldo;那你重複一遍。&rdo;周睦便不說話了。唐佳琪看了一眼練習冊,周睦在一道題旁邊密密麻麻寫了好多解題思路和反思。她想到周睦最近的認真學習,自己算是周睦的半個老師,便欣慰地說道:&ldo;這道題寫的不錯。&rdo;轉而又想到周睦剛剛的态度,又說:&ldo;不過唐老師在講話的時候,請不要三心二意。&rdo;周睦點頭以表衷心,唐佳琪又說:&ldo;好了繼續寫吧。&rdo;十二月中旬,陽曆前年最後一次模拟考結束,唐佳琪出了考場,和周睦抱怨:&ldo;物理最後一道題真的變态,我算了好久,答案居然還帶根号。&rdo;&ldo;根号二十九。&rdo;周睦說。&ldo;你算出來了!&rdo;唐佳琪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着周睦,眼睛瞪得渾圓,連連感歎,&ldo;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你居然算出來了。&rdo;周睦被唐佳琪的樣子逗得笑了出來,平淡地&ldo;嗯&rdo;了一聲,點頭肯定道:&ldo;唐老師教得好。&rdo;唐佳琪哼哼兩聲,說了句&ldo;那是&rdo;,話音剛落,就聽到後面有人叫了她一聲。申雪宜背書包走過來,看了眼唐佳琪,又去看周睦,周睦愣了一下,對她點點頭。唐佳琪有些尴尬,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申雪宜好像也剛注意到周睦,臉上原本的笑有些不自然。三個人面面相觑,唐佳琪剛想說一句&ldo;要不一起走吧&rdo;,申雪宜搖了搖手機,說:&ldo;我爸來接我了,我先走了。&rdo;申雪宜走後,唐佳琪想到周睦和申雪宜的關系,又想到周睦爸爸問他的那句話,腦子亂亂的。她擡起頭,剛看向周睦,就見周睦張了張嘴,似乎是有話說的樣子。&ldo;你想說什麼?&rdo;唐佳琪問周睦。&ldo;那天孫澤生日,&rdo;周睦頓了頓,看着唐佳琪,&ldo;申雪宜和我,我們倆說得很清楚,現在沒有關系,以後也不會有關系。&rdo;&ldo;哦,&rdo;唐佳琪踢了一腳地上的小石子,小聲嘟囔道,&ldo;跟我說這個幹什麼。&rdo;&ldo;沒什麼,&rdo;周睦說,&ldo;随口說說。&rdo;過了幾天,模拟考的成績出來,周睦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劉姥姥臉上笑開了花,語重心長地跟周睦說:&ldo;這次進步很大,隻是英語和語文成績還需要提高,我聽你們物理老師說最後一道題全年級隻有十幾個人做全對了,很厲害呀。&rdo;&ldo;老師教得好。&rdo;周睦說。&ldo;别謙虛别謙虛,&rdo;劉姥姥說,&ldo;你本身聰明,所以才進步的快。&rdo;喝了口水,又問:&ldo;有沒有目标學校啊?&rdo;周睦皺了皺眉。劉姥姥這時在抽屜裡翻了翻,翻出一沓表,邊找邊和周睦解釋:&ldo;咱們一中一直有一個傳統,把自己的目标院校寫出來,收到錄取通知書後拿出來比對。你來得晚,我一直忘了讓你填,現在也不遲。&rdo;劉姥姥找到了那張表,抽出來遞給周睦:&ldo;随便寫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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