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蔣天澤八爪魚一樣死死地纏住了我。我拉不動他,他卻像個饑不擇食的淹死鬼一樣将我往水裡拖。我騰不出手來遊泳,一個不小心被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從來沒有比那一刻更加接近死亡,蔣天澤冰涼的手緊緊地抱着我,我低頭看着那張有些蒼白的臉,心裡一陣絕望:沒想到,我到死也沒能躲開你。
就在我筋疲力盡想放棄的時候,岸邊走過一個熟悉的人,好像是同一條大街上的建民大爺。我們兩個具體是怎麼被建民大爺拖上來的,我已記不清了。隻記得蔣天澤全身濕漉漉的,像傻了一樣在河邊坐了半晌。末了,他突然擡頭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居然想我死。”
我以為他會打我洩憤,可是他沒有,他隻是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沉默地向那輛破山地走去。夕陽下,他單薄修長的背影,竟顯得有些落寞。他蹒跚的步履,甚至讓我有些擔憂,那五十裡路,他還能不能騎得回去。
蔣天澤默默地從書包裡抓出一包東西,狠狠地扔進河裡。他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晦暗不明,很是複雜。
蔣天澤走後,我曾不止一個晚上夢到他騎車被撞死的場景,從那個赤紅色的血淋淋的噩夢中醒來,我的枕頭濕成一片,說不清是汗是淚。
似乎隻是為了确認蔣天澤還活着,沒過幾天我便乖乖地背着書包去了學校。我媽的眼神裡,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滑過。那眼神像一把銳利的小刀,在我千瘡百孔、滿目瘡痍的心頭,又輕輕地加了一刀。
蔣天澤還活着,隻是變得更沉默了些。他依舊會癡癡的看着我,但眼神裡不再隻是迷戀,似乎還有一股冷漠的恨意。
那是一節化學課,化學老師有事請了假。同學們在下邊上自習的時候,蔣天澤突然抱着一堆化學儀器、瓶瓶罐罐走上講台,大喇喇地喊道:“你們不是一直想看黑面包實驗嗎?我借了硫酸和儀器,我做給你們看。”
忽然,他指着我說道:“你過來,做我的助手。”
他的話讓周圍躍躍欲試的女生有些失望,她們或嫉妒、或厭惡地望向我。我低着頭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絲毫沒有過去的意思。蔣天澤不動聲色地斜靠在講台桌上,執拗地看着我。我和蔣天澤的僵持引起了大多數人的不滿,她們不敢将這種不滿施加在蔣天澤身上,于是雙倍施加在我身上。
這種強加的不滿變成了一種讓我窒息的壓力,似乎全班人都在等着我一個人。似乎我拒絕了,便是大逆不道、傷天害理。于是,我默默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一步一步地挪到蔣天澤身旁。
他溫柔地看了我一眼,嘴角甚至還噙着一抹笑。我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心裡陡然有些不安。我還沒想明白他溫柔的笑顔所謂那般時,實驗便已經開始了。我有些木讷地聽着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解說,看着他用修長的五指随意地滑過那些貼着标簽的瓶瓶罐罐。
“你說,我們該用哪瓶?”他側過臉,随口問道。
“硫酸。”我低聲答道。
“沒錯,就是硫酸”他漫不經心地應了句,似乎是說給我聽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于是,他抓起那瓶貼着“硫酸”标簽的液體,在全班人灼灼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瓶蓋。然後,蓦然從上往下,澆在了我的身上。
班裡的女生扯着嗓子大叫着跑出教室,男生則退到講台後邊興奮地朝着我的方向偷瞄,似乎在等着我皮膚爛掉、面目全非的神聖時刻。我絕望着大叫着,一個勁兒用手抹着臉,可想象中的疼痛始終沒有到來。
蔣天澤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我抓狂的樣子,手裡拿着一隻手機錄像。
“死裡逃生的滋味兒怎麼樣?”他有些野蠻地扭過我的臉,惡狠狠地說道。
“這次是涼水,下次可能就是硫酸喽。”他的臉靠得很近,深邃漆黑的眼睛裡寫滿了歹毒。
那天就該讓他死了。——這是那一刻,我心裡唯一的想法,無比歹毒,也無比認真。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我擡手給了蔣天澤一個耳光,蔣天澤的臉上迅速落下一個五指形狀的淡紅色印記。蔣天澤愣了一瞬,回過神來揚手又還了我一巴掌。于是,老班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我和蔣天澤互扇耳光的戲碼。
初遇江侃
我人生中第一次離家出走是在初三下學期的時候,那也是我第一次遇見江侃。
那一次,在我還沒弄清楚自己究竟犯了什麼彌天大錯的時候,我先有了禍到臨頭的恐懼感。放學一回家,我便被滿滿當當一屋親戚和屋裡凝重詭異的氣氛吓了一跳。姥姥和媽媽一同坐在床頭,臉色難看得有些吓人。嬸嬸和堂姐們坐在沙發上,故作關心的表情下面是絲絲縷縷難以言明的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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