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破釜沉舟。”師柏辛見她發間的旋機鎖墜子輕輕晃着,道,“希望真到那一天時,阿瑾還能站在我身邊。”
“這是當然。”沈慕儀笃定,可不知為何師柏辛表現出來的堅定反而讓她心裡有一絲不舒服。
她看着他,彼此之間沒有那一層陽光暧昧的阻隔,視線交彙處莫名流動着讓她捉摸不透的某種情緒,她有些喜歡這說不清的感覺,又有些讨厭着總也抓不住、破不開的朦胧。
沈慕儀漸漸垂下眼,長長的睫毛掩去了流轉在她眸中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失落,道:“聽你這話像是特别困難的樣子,為了她,真的可以連文公都不顧及嗎?”
她對師柏辛無條件的支持砸潛移默化中被莫可名狀的某些情緒影響,尤其當聽見師柏辛親口說出“破釜沉舟”這四個字,她竟在瞬間生出一種想要勸說他的想法——
她不想看見他為了另一個人犧牲那麼多,她……既羨慕那個人,又……
又嫉妒。
第55章守歲。
師柏辛眼看着沈慕儀從最初的堅定到此刻莫名的沉默,依舊被酒意侵染的臉仿佛是她因為什麼事而羞紅一般,有些促狹,倒是有些緩和眼下略顯沉悶的氣氛。
師柏辛心底的某個陌生想法因為沈慕儀的反應而開始滋長,他甚至無法突然接受或許真的存在的某種現實,唯恐是被深深克制的情愫因為長期的壓抑克制而萌生的錯覺。
越是和沈慕儀相處的時間長,他越能感受到對沈慕儀逐漸難以壓制的那一份熱切,唯有通過疏遠讓自己平靜,免得結果在時機還未成熟的時候暴露,造成對誰都無可挽回的局面。
理智和沖動的不斷沖撞糾纏讓師柏辛無法再維持哪怕是表面的平靜,他起身挑開車簾要走,卻聽沈慕儀喚他:“你去哪兒?”
像是生怕自己被丢下,沈慕儀的這四個字裡充滿慌張與擔憂。
“祖母去了章知事府上,時候差不多,我該去接她。”她盡量放緩了語調,平穩住氣息,還跟從前那樣不疾不徐,“不是有意要避開你。”
心事被點破,沈慕儀隻覺臉燒得比剛才厲害多了,她縮在角落裡,微咬着唇,沖師柏辛點頭。
“今晚能改完《告天地萬民書》,明日我親自送去凝華殿。”
沈慕儀這次沒很快回應,師柏辛便耐心等着,直到她終于點頭,他才下了馬車。
沈慕儀還在原處坐了一會兒,卻忽然像想起什麼,挑開車簾去看,隻見師柏辛的馬車已駛開,她不由失落。
翠濃上前道:“師相走前吩咐奴婢,回宮了千萬給陛下煮醒酒湯,再有讓太醫來瞧瞧。”
“朕沒喝醉。”沈慕儀立刻反駁道,卻又馬上改了口,“那你記得回了宮就煮,再把胡院判召來。”
沈慕儀說得無奈,翠濃卻不知為何笑了,看着自家主子這委屈的樣子,她道:“陛下還要哪兒?還是這就回宮?”
“當然是回宮。”沈慕儀坐回馬車内,抓了放在一旁的裘衣裹在身上,咕哝道,“若再亂跑誰曉得明日要不要挨訓。”
翠濃沒聽清沈慕儀說了什麼,隻看這片刻的功夫,沈慕儀居然又生起了悶氣,情緒轉得太快,她倒是覺得以後真得看着沈慕儀,不讓她喝酒了。
之後沈慕儀回宮,老老實實聽翠濃的安排,又是喝醒酒湯,又是找太醫看診,小小睡了一覺,再起身時天都暗了,身上的酒氣也徹底散了。
服侍沈慕儀起身吃小點時,她聽見沈慕儀神神叨叨地說着什麼“沒事就好”“沒出糗吧”之類的話,再想想在相府外的那一小段時間,終隻是搖搖頭,不多問,不說管——沈慕儀往日再“出格”也都是守規矩的,唯獨今日這趟酒,許是喝出了一些最真實的情緒,權當發洩也無不可。
再往後的日子,上京裡一切如舊,衆人各司其職,臨近年關,最要緊的事便是迎接新年,朝中無甚大事,除了沈慕儀要準備好除夕那日的祭天大典。
今年年初有水患,算是她登基以來最大的一樁禍事,再是複橋、南方修渠等其餘事項,零零總總也算是在朝廷裡鬧出一些動靜,這些都得寫進《告天地萬民書》中,作為沈慕儀自省自勉的内容。
所以旁人這段日子都還算清閑,沈慕儀反而比較忙碌。
師柏辛最近依舊不常進宮,反倒是葉靖柔為了躲葉老将軍總往宮裡跑。
翠濃一見那将軍府大小姐來了就主動退下,将時間留給她們。
沈慕儀看沒旁人在場,坐得不似方才端正,一手拿着《告天地萬民書》,一手托着腮,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你,還有個避難的地方。”
“不想看就不看,反正還有幾天呢。”葉靖柔走去禦案前,瞥了一眼《告天地萬民書》,驚道,“今年的?怎麼比去年長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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