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與顧先生一起搭伴多年,可他總是太過斯文,讀書人的酸腐之氣太濃,還經常會鄙視自己的手段,罵自己不要臉。
哼,手段隻要有用,潑婦罵街才最為暢快,他那老匹夫如何能懂其中的玄妙。
這一場酒許先生吃得是酣暢淋漓,根本隻用了一分力,就将鄭山長忽悠得暈頭轉向,隻差沒拍着胸脯跟他歃血為盟結為不同父母的異性親兄弟。
鄭山長回去的第二天,就差人遞了消息過來,順便一起遞來的還有鄭小郎的生辰八字。
裴行韫聽着張嬷嬷在一旁說着許先生的那些熱鬧,她忍俊不禁的笑道:“許先生不是沒有規矩,他的規矩不在眼裡而在心中。你瞧着他在大是大非上,可有出格之處?所以大都督才會如此信任他。”
張嬷嬷不由得沉思起來,現今裴行韫再也不是先前那個燒火丫頭,而成了真正的上位者,她做的那些事,也不再拘泥與後宅之中。
經她之手推動的每件小事背後都有深意,牽扯着外面的大事。就如闵三娘子的親事,又豈是尋常人家兒女親事那麼簡單?
她們這些陪伴在她身邊的,更要小心謹慎,謹守規矩又要靈活做出變通,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嬷嬷,你去将闵三娘子叫來,我跟她說說話。”裴行韫輕歎道:“這女人嫁了人,一半看命,一半得看自己。”
張嬷嬷想着自己的這一輩子,她丈夫孩子都沒了,不是應了那一半看命麼。這剩下的一半看自己,是她拼着一股子氣,硬生生咬着牙關挺了過來,才有了今日。
現今她跟在裴行韫身邊,雖說不是總管事嬷嬷,可那些管事們誰見到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就算是青河許先生他們,照樣會客客氣氣。
闵三娘子跟着張嬷嬷來到了裴行韫的院子,先前在李夫人院子所見的死氣沉沉,怎麼都揮散不去的腐朽之氣,再對比這眼前滿院的綠樹扶疏,花草生機勃勃,忍不住也跟着心生歡喜。
想到大哥闵冉對裴行韫的寵愛,自從她插手照看自己以來,自己所享受到從未有過的生活,不免更加緊張起來,走路都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出了差錯惹了她不喜。
裴行韫見闵三娘子進來,施禮之後拘着身子端坐在榻上,渾身繃得緊緊的,像是吃到魚的肥貓一般,隻要有人伸手過去,它弓着的身子随時會跳起來沖你喵喵直叫喚。
她心下微歎,心道膽子小也好,至少會不會強出頭亂出主意,嫁出去以後也會少給闵冉惹一些麻煩。
指了指案幾笑着說道:“三娘吃茶,這些時日你在夫人面前伺疾,可有什麼辛苦為難之處?”
闵三娘子小聲的答道:“伺候長輩是應有之理,倒不曾覺得辛苦。”
裴行韫将時令的新鮮瓜果推了過去,招呼着她嘗嘗,她也隻是撿自己面前的略嘗了些便放下了叉子。不動聲色将她一切瞧在眼裡,想到她先前來時的吃相與嘴裡不斷叫苦,總算是滿意了些。
“我以前說了請你大哥幫你相看城裡的年輕後生,可你也知曉你大哥事務纏身,也沒有什麼功夫替你相看。我又想着,男人與女人看人總不一樣,倒忘了你自己心裡可有什麼想法?”
闵三娘子有些意外,這些時日府裡的大事一樁接一樁,她想着就算是要議親,也得闵大娘子她們定了親才輪得到她,聽着裴行韫話裡的意思,難道她已經有了人選?
她既高興又緊張,大哥闵冉是做大事之人,高門大戶兒女親事,誰不是為了家族利益在聯姻,哪會真拿兒女的看法當一回事。
要是闵冉将自己嫁給某個對他前途有利的人家去當填房,她也不會覺得意外,隻是有些意難平罷了。想到這裡,她紅着臉輕聲說道:“一切都由大哥與娘子做主。”
裴行韫瞧着她臉色變了變,哪能想不到她心中所想,隻要她不好高骛遠心比天高,以後嫁過去有闵冉這樣的娘家在背後撐着,她的日子就不會過得太差。
“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過日子的還是你,你有什麼想法可得說出來,不然等成親後再不滿意就為時已晚。”
闵三娘子咬了咬唇,掙紮半晌才終于鼓起勇氣嗫嚅着說道:“我不求大富大貴,隻要待我好,後院清淨沒有一大堆通房小妾,鬧得烏煙瘴氣就心滿意足。”
她蓦地看向裴行韫,目光既哀傷又帶着些祈求,“我長這麼大,直到了江州之後,托大哥與你的福,才算過了幾天人的日子。我怕成親以後,再如京城府裡一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要了。”
裴行韫瞧着她的眼眶都紅了,忙溫聲安慰着她,又将鄭山長小兒子的事說了,一邊說一邊瞧着她的神色,見她由最初的緊張到後來掩飾不住的狂喜,總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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