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連忙按着她躺下去,道:“祖母,是我。”“菖蘭……菖蘭……”孟老夫人形容迫切,急速喘了幾口氣,枯瘦如柴的五指忽緊緊攥住夭夭手腕,眼球瞪得滾圓,嘴巴大張,似要交代什麼極重要的話。可她越是着急,舌頭越想是被人用剪刀剪去了一截似的,怎麼都說不出話。姜氏見狀,忙催促榮嬷嬷:“快、快去拿湯藥。”榮嬷嬷顯然早有準備,眨眼功夫,便不知從哪裡端了一小碗烏黑色的藥汁過來,姜氏接過去,親自一勺勺喂到孟老夫人口中,道:“娘,是菖蘭趕回來看您了。有什麼話您慢慢說,莫着急。”孟老夫人咽下一小半,吐掉一大半,情緒終于鎮定下來,那隻手卻依舊攥着夭夭不放。“菖蘭,菖蘭……”孟老夫人又含糊的呓語了幾聲,藥力作用下,兩片眼皮複慢慢粘在一起,睡了過去。姜氏望着風塵仆仆的夭夭,垂淚道:“自從病倒後,你祖母一直在喚你的名字。”夭夭一想到眼前老人多半是病中精神恍惚,在思念她的親孫女,不由動容道:“祖母她到底犯了什麼病?”姜氏道:“昨日夜裡在後花園的井邊滑了一跤,後腦磕在了井沿上,被人發現時,已然不省人事。大夫說,腦中積了太多淤血,隻怕——隻怕兇多吉少。”說着,眼圈一紅,又哭了起來。這時,有仆婦在屋外禀道:“夫人,劉尚書府裡的九夫人遞了帖子進來,說帶了些珍貴藥材來探望老祖宗。”姜氏輕輕一蹙眉,還沒開口,榮嬷嬷已蹿火道:“她怎麼知道的?莫不是後腦勺長着眼睛,專盯着咱們府裡看。三天兩頭的往别人家跑,也不知安的什麼心。”“嬷嬷,話可不能這麼說。人家一片好心也能被你當作驢肝肺,以後誰還敢同咱們西平侯府往來?”胡氏斜了眼榮嬷嬷,不滿的反駁。這位九夫人,就是胡氏新結交的那位尚書府的小妾九娘。自打被九娘灌了一耳朵“西平侯府有藏寶圖雲雲”之類的鬼話,胡氏便對其言聽計從,隔三差五引入府中促膝密談。不僅如此,胡氏還大張旗鼓的把這位九娘引薦給姜氏和柳氏,并頻繁的帶着這位“新晉深閨密友”到桑榆院和沙暖院做客,将姜氏搞得不勝其煩。柳氏則直接視九娘為空氣,自始至終就沒正眼瞧過那張塗了不知幾層脂粉的臉。胡氏為此很是不滿。榮嬷嬷嘴皮子剛要動,便被姜氏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告訴九夫人,她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眼下老祖宗病情洶洶,實在不便見客。改日,我與胡妹妹定親自登門緻謝。”姜氏略擡眼皮,朝着屋外淡聲吩咐道。胡氏臉色變了變,顧忌到孟老夫人還躺在旁邊,終是憤憤忍住了。同時,心中又禁不住暗恨自己的怯懦,這老太婆明明已經行将就木,有氣進沒氣出,自己竟還懼于她多年積攢下的淫威。因沒正式拜會過孟老夫人和姜氏,後院又都是女眷,穆玄沒有直接跟着進去,而是暫在車中等着夭夭。正垂眸沉思,忽聞有哒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伴着一股異香鑽入鼻尖。穆玄掀開車簾一望,見一輛裝飾甚奢華的香車停在了西平侯府大門前,一隻手從内探出,将拜帖交代趕車的下人手中。馬車上是工部尚書府的标記,車中之人多半就是尚書府的女眷了。穆玄略一皺眉,正納悶西平侯府何時和工部有了交往,那香車的車門緩緩推開,一個濃妝豔抹、梳堕馬髻、穿着身繁複茜色襦裙的婦人從車内緩緩出來了。婦人削肩細腰,體态卻極豐腴,後髻插着一朵開得正豔的大紅牡丹,額間點着時下流行的梅花妝,面若銀盆,眉如新月,連帷帽都沒有戴,便身段綽約的立在西平侯府門前的大獅子旁,不住的打眼望着府内,神色略焦急。穆玄低頭,望着腰間簌簌搖動的玄靈符,若有所思。很快,進去遞帖子的看門人一路小跑着出來,又是作揖又是賠笑,說了幾句話,并把那拜帖送回婦人手中。婦人滿面失望,不甘的望了眼西平侯府大門,才登車離去。穆玄輕輕扣了兩下車壁,一直隐在暗處的殷素無聲出現,問:“世子有何吩咐?”“跟過去,查查那婦人的底細。”夢中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終于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孫女,孟老夫人的脈息竟漸漸平穩下來。“阿彌陀佛,上天保佑。”素來不信神佛的姜氏低聲念了句佛号,并将一串磨得發亮的小葉紫檀珠子戴到了孟老夫人的腕間。衆人皆驚魂甫定,長長出了口氣。夭夭卻知道,事情恐怕沒有表面這麼簡單。因為她在孟老夫人的周身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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