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在此,永甯郡主是我們長淵王妃,依照我們長雲的規矩,王妃理當跟随我們回王府!”李圖南揚長了破鑼大嗓子,手舉着聖旨走出。
在李圖南的身後,跟随有上千的精兵猛将,均為長淵麾下,此刻的紫雲觀已被大軍團圍。李圖南一發号,上千隻腳一同跺在地上,每個人的口中都發出一聲巨吼。吼聲震天。
對此情景蔡抒還在負隅頑抗:“娘子,不必懼怕他們人多勢衆,公理還在公府,娘子未出閣,算不得是長淵王妃。”
燕攸甯一手握住竹杖,朝向門内的身體緩緩地轉過來,面向李圖南。末了,從那張過于白皙,甚至失去了血色的嬌靥上,浮現出了一絲恬淡的微笑,她輕輕啟唇,但卻是對蔡抒說的:“蔡先生可能是領會錯了公府的意思。”
蔡抒的目光微微發直,轉眼娘子又道:“國公突然改變主意,要認回我接我回家,是因為長淵王,現在的我,重新又有了利用價值。”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然字字清晰,随着風傳得幾乎每個人都能聽到。
在竹風中裙踞微曳翩跹的那個永甯郡主,是他們的王妃,他們生怕這女人不識好歹,然而她這一席話讓他們驟然明白,王妃絕對是一個清醒而理智的人。
隻要王妃向着王爺,不管她什麼身份地位,過去如何,未來如何,他們都對她心悅誠服。
李圖南笑道:“隻怕正是這樣。”
他看向蔡抒:“你們家的管家,都還沒有弄明白國公真正的意圖,就貿然得罪今日長淵軍,我手底下這些将士們,怕是很難答應!”
蔡抒咬牙,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但到了這地步,蔡抒依然在堅持:“娘子,您是國公府的娘子,豈可無名無分地跟着長淵軍走?還請娘子您拿主意。”
“我可以自己選嗎?”燕攸甯道。
蔡抒心頭突突,已基本猜到了娘子會做的抉擇,強撐着道:“可以。”
燕攸甯又轉向李圖南所在的方向,“我可以選嗎?”
李圖南颔首:“當然可以。”
但燕攸甯卻很長時間不再說話,山風瑟瑟,從谷中呼嘯而至,竹葉粼粼,一時滿天葉雨,如潑如灑。
漫長的靜穆之後,燕攸甯再度攥緊了手裡的竹杖,輕顫的聲音傳到了四下每一個角落:“霍西洲,在嗎?”
因為不肯定,她的手在發抖。
黑漆漆的世界裡,隻要沒有他的聲音,她就無法确定他是否在。
“在。”
李圖南身後,蓦然走出一道身影,衣玄服朱紋,簪碧海玳瑁,身姿挺拔如劍。
長淵軍齊刷刷地看向那道走出的昂藏軒然的身影,臉上的驚喜之色無法掩藏。
燕攸甯的竹杖一抖,從手中脫出,摔在了地上,“啪”一聲,接着,便沿台階滾落,她已撈之不及。但燕攸甯并沒有去撈,她的秀靥浮現淺笑,“嗯,我聽到了。”
“我不在乎長淵軍,也不在乎夏國公府,”她的眼睛沒有焦點,但說出的話卻堅定有力,“霍西洲要我走,我才走。”
須臾片刻,一道沉而緩的腳步聲落入了她的耳中,一隻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手掌粗粝,骨肉勻亭,暗暗贲着一股力量。
“我來了,跟我走。”
于是燕攸甯将自己的小手想也不想地放入他的掌心,輕輕一滑,便被他五指收攏,握入了掌心,直至此刻,那種粗糙溫暖的真實感才終于重新包圍了她。
霍西洲握住了她的小手,微用力,将她帶下竹屋便要離去,但蔡抒驟然笑道:“長淵王,就算有聖旨在手,我家娘子還不是長淵王妃,您如此便帶她回去,隻怕是于理不合吧。”
霍西洲的神情不動,隻側過面看了眼燕攸甯,因為這句話,她緊張地揪起了細眉。
她隻有自己了。
蔡抒占了上風,舉步迤迤然而下,停在了霍西洲面前,擡臂搭住了燕攸甯另一側手臂臂彎,恭敬謙卑地說道:“還請長淵王即刻松手。”
燕攸甯堅持搖頭,身子往霍西洲身後跺,但卻被蔡抒拽住動不得,她也不知道,她的拒絕有沒有被霍西洲看到,小聲地說了句:
“我不回國公府。”
“聽到了麼?”霍西洲淡然自若,“本王出身于長雲,沒有入鄉随俗的打算,婚禮按照我們長雲的禮俗來辦,王妃由本王帶走了,國公府的人也當尊重王妃的意願,否則,沒人能在本王面前做出強迫王妃的事。”
話音未落,懸于霍西洲右側腰間的長劍铿然出鞘一尺,劍身震顫,發出悠悠龍吟。
蔡抒瞳孔緊縮,但,他卻不得不就此放手。
霍西洲還劍入鞘,低聲對燕攸甯道:“走吧。”
燕攸甯聽到了他出劍的聲音,立刻便想到了那條被遺忘的紅色劍穗,“等等,我、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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