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着那太監走到登記處,那太監掏出太醫院的方子,我亦出示了良妃的令牌,那侍衛查看過後,問了我二人的名字,那太監代答了,侍衛記錄在冊後,突然道:“說句話。”
太監道:“啊?您是要奴才——”
守門侍衛用筆尖指了指我和馮靜儀,道:“你們倆,說句話,看不見臉,我總要聽聽聲音,否則萬一放了個假女人出去怎麼辦?”
裴元福就在不遠處,我若開了口,他必定能聽得出我的聲音。
我頓時有些心慌起來。
那太監卻不知道這一茬,隻回頭沖我們笑道:“二位姑娘,開個口吧。”
馮靜儀率先開口道:“奴婢生了這怪病,給侍衛大哥添麻煩了。”
馮靜儀這聲音是刻意拿捏過的,音色極其婉轉溫柔,那侍衛畢竟還年輕,不過同三皇子一般大,撓了撓頭,竟是有些臉紅。
那太監道:“這姑娘就是姑娘,怎麼還會有假姑娘呢?我記得早先出宮還沒這個驗男女的規矩呢,這裡頭可有什麼緣故?”
那侍衛也是個性子活潑的,立刻便道:“這世上男扮女裝女扮男裝之人可多着呢,先前我們這碰上了一個年輕的太監,他穿上宮女的衣裳,扮作個姑娘,将金銀珠寶藏在了他的——藏在了他的胸脯運了出去,平日裡太監出宮我們都是要搜身的,可若是個姑娘家,我們就不好細看,竟讓他蒙混過關了好幾次,還是有一日裴統領來巡查,一下子就揪住了他,找了個嬷嬷查驗,才發現那人是個太監,此後出宮就必須要聽音辨男女了。”
太監笑道:“這人也是個奇人。”
侍衛道:“可不是嘛——诶,那個姑娘,你還沒說話呢?”
我故意清了清嗓子,拖延片刻,裴元福卻還是沒有走,我隻好學着馮靜儀,也掐着嗓子道:“奴婢聽得入神,忘了這事,侍衛大哥莫要見怪。”
我聽見背後鐵甲碰撞的聲音,想來是裴元福聽見我的聲音,認出了我來,不過他并沒有說什麼,直接就放我出去了。
我與馮靜儀坐上驢車,在一片颠簸中對視一眼,無聲地笑了起來。
京城街道甚是繁華,各種民宅民宿雖不如宮殿華麗精緻,但其中的煙火氣,還是極令我和馮靜儀這種圈養在宮中的金絲雀向往。
為了保持辦事宮女的人設,我和馮靜儀沒說話,隻是一直四處張望着,按理說,刑部離宮中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可我和馮靜儀卻覺得仿佛隻行了一小段路。
我手持良妃的令牌,向刑部衙吏說明來意,立刻便有人引我們見了良妃的父親,刑部尚書王大人。
刑部尚書捋着花白的胡子,接過我遞上的文書,因我和馮靜儀都蒙着面,他隻當我們倆是“自己人”,便随口抱怨了一句:“怎麼又有信?為着趙方清這點事,這已經是第三封了,這丫頭也是不懂事——你回去告訴娘娘,這是最後一次了,要是她下次再提要求,我可不接待。”
“是。”
第三封?
我心中疑惑,但仍老實地跪着。
刑部尚書看完了文書,歎息一聲,道:“可算是結束了。”便令他人帶着我們倆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陰暗潮濕,蟲鼠遍地,且有一股經年累積的血腥之氣萦繞,令人作嘔。
不過趙方清待的牢房要稍微好一些,至少老鼠的叫聲聽着要遠一些。
牢房光線微弱,我隻能隐約看見一個人的輪廓,待獄卒燃了燈,我才看清了趙方清的樣子。
趙方清是個如玉的美人,隻是再好的玉,經了火燒摔打,也要變成次等的玉,趙方清穿着一身戴罪官員的白袍,渾身血迹斑斑,披頭散發地蜷縮在角落裡,火光一亮,他竟是極輕微地抖了抖,而後眯起眼,渾身緊繃,待眼睛适應了一會兒,他看清了我和馮靜儀,才慢慢放松下來。
堂堂刑部侍郎成了這樣子,趙方清顯然是受了不少折磨。
趙方清看着我們倆,微微一笑,道:“二位姑娘似乎是宮中人,不知二位姑娘踏足刑部大牢,所為何事?”
獄卒燃了燈就退下了,馮靜儀左右看看,确認周圍再無外人,便摘下兜帽,冷笑道:“呵,萬萬沒想到啊,我大甯朝近年來最俊美的狀元郎,最後竟落得這般田地。”
第107章趙方清出獄
馮靜儀既已亮出身份,我亦摘下兜帽,露出面容,站在一旁并不說話。
趙方清一怔,随即淺笑道:“臣見過容嫔娘娘,見過馮靜儀。”
停頓片刻,趙方清又道:“馮靜儀說,臣最後落得這般田地,可臣卻認為,天無絕人之路,如此這般,也未必會是臣最後的下場呢。”
馮靜儀冷哼一聲,道:“趙大人好自信,看來三驸馬對你還是心慈手軟了,隻折磨了你的皮肉,卻并未打壞你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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